见平王要动怒的样子。
许靖央对萧安棠说。
“先让竹影带世子去尝尝清凉饮,我同王爷说几句话就来。”
萧安棠仰头看她,到嘴边的“师父”二字,却不能喊出来。
他对许靖央说:“上次你救了我,父王让我好好答谢你,我先去吃清凉饮,一会你来找我!”
这话是说给平王听的,他还在等着许靖央。
小小年纪的他,似乎因为见多了皇家的争权夺利,竟能感受到平王来势汹汹。
竹影领着萧安棠走了,威国公站在远处,没有上前,只是满眼疑惑。
要是平王喜欢许柔筝,那怎么又看上大女儿了?
夏日烈阳下,许靖央容貌清美冷然。
她朝平王福身:“上次的事,是臣女不对,再次向王爷谢罪,不知王爷这次来,还有什么吩咐?”
平王本来是准备强行将她带走的。
本想给点教训,但是,看见宁王世子在,他不好动手,以免闹大了被他父皇知道。
不过,他也什么都明白了。
“本王还奇怪,你为何不肯顺从,原来是早就选好了人,许靖央,你真以为我二哥能护着你?”
许靖央故作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臣女没有听懂,宁王世子这次来,是为了答谢上次烟花爆炸时,臣女救他的恩情,跟宁王殿下没有关系。”
平王冷笑。
他绕着许靖央,慢条斯理地走了一圈,狭眸中充满审视。
被他用这样阴冷的眼光看着,许靖央却面不改色,垂眸的模样,很是平静。
“你不要以为,搭上我二哥,就能永保平安,许靖央,本王又不是不回京了,你我的梁子结大了,你躲不掉。”
“王爷若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臣女依然可以道歉。”
平王在她面前站定:“你很快会发现,你所指望的人,都不能做你的护身符,许靖央,你最好从今天开始,自求多福。”
说罢,他甩袖,转身离去。
威国公连忙跟上,一脸讨好地送走平王。
许靖央立在烈阳中,心思百转。
平王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性格,他要离京了,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会不会留下个隐雷给她?
等送走了萧安棠,威国公立刻把许靖央叫去主院里询问。
“今日平王为什么来的?”
许靖央解释那日把许鸣玉救回来的事。
威国公听言,拍桌呵斥:“你真糊涂,喝酒多大点小事,能得平王赏识,是他的荣幸,你还敢不识趣地把人带回来?”
许靖央目光冷冷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花船那种地方喝酒,也是幸事?一旦传扬出去,玉哥儿名声尽毁,铮哥儿也不中用了,父亲想让许家男丁彻底凋零,毫无建树么?”
这句话,实在戳死了威国公的心坎。
他狠狠拍了两下大腿,又说了心中最在意的事。
“靖央,你为什么就不是个儿子呢,哎!”
许靖央不想跟他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起身就走。
也许不光是威国公,连皇帝知道神策大将军是女儿身以后,心里也会那么想。
许靖央最大的麻烦,不是坦白自己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而是,皇上能接受一个战功赫赫的女将军吗?
在大燕朝开国六百余年以来,从未有过这种事。
出色的贤后、女官,倒是不少,可从未有女子,真正走上兵权的巅峰。
许靖央不怕坦白,怕的是,世俗容不下她。
更怕她挣来的这身军功,变成功过相抵的一纸废料。
或许,她仍然需要辅佐一个明主登基,有了从龙之功,她的一切罪名将是功劳。
现在萧贺夜不找她,那她就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之前选择萧贺夜,是因为她前世看见他斗倒了太子、平王,成了唯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人,甚至兵力强大到还敢发动宫变。
但现在,她或许得改变心态,难道只能等着萧贺夜选择她吗?
她就不能逼他一把吗?
许靖央需要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威国公五十岁的生辰要到了。
作为神策大将军的父亲,还没到生辰宴那日,就有不少人慕名送礼。
梁氏忙不过来,偶尔会叫许靖央来帮手。
“靖央,你看看,这些日子大家送的礼,我都照礼单记下来了。”
一长溜单子,快要一眼看不到尽头,这还只是生辰宴之前,生辰宴当日邀请了不少王公贵族,估计还有得操劳。
许靖央大概看了一眼。
皇上、皇后、长公主、太子、宁王、平王等王侯,全都送了。
她让大伯母将这些礼单留好。
府邸里众人忙碌不已,为着威国公五十寿辰做准备。
最清闲,也最自在得意的人,当属威国公了。
他生平五十载,没有一年的寿辰,过得像今年这样如意。
换做以前,他哪里敢想,皇上和长公主他们,都为了他的寿宴,亲自派人来送礼。
给足了面子和尊重。
一时间,这威国公府,在京城门阀中,又被暗暗拔高了一层。
威国公在躺椅上喝茶,心情不错。
许柔筝进来:“爹爹,我想跟您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