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的示意下,卷宗很快递到甄嬛手中。
甄嬛迟疑了一下,才起身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这才接过卷宗看了起来,只见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将卷宗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斟酌了一遍。
最后才不甘心地合上卷宗,递还给剪秋。
随后起身跪下。
“如此看来,是臣妾误会皇后娘娘,令皇后娘娘名誉有损,实乃大罪,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自然不会怪罪甄嬛,反倒安慰道:
“菀妃不必自责,你也不是故意对本宫不敬,只不过是被歹人利用罢了。”
“说来也是本宫自己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如此也要告诫宫中的诸位姐妹,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连本宫赐下去的东西都会被人利用,何况旁人。”
说着,还不忘点费云烟和敬妃一下。
“丽贵妃,敬妃,你二人协理六宫,职责重大,更要引以为戒,本宫可不想在你们协理六宫之时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
“否则,连同今日办事不利之罪,一并惩处。”
对于皇后这话,不论是费云烟还是敬妃都没有放在心上。
知道对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撸了她们的协理六宫之权罢了。
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与她自己息息相关,草草了事于她有利,这位皇后娘娘怕不是早就以此为借口发难了。
不过不当回事归不当回事,到底明面上还是皇后,二人自然只能恭顺称是。
见二人毕恭毕敬,这一次又算是帮了自己一把,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了,忙了一整夜,贵妃和敬妃也都累了,菀妃和淳贵人也惊魂未定,其他姐妹同样忧心了一整天,都回去歇着吧,本宫也该去处理年氏的事了。”
“臣妾告退。”
回去的路上,敬妃忍不住感慨道。
“一同入宫这么多年,没想到年氏居然落的这样的下场,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曾几何时,年氏独宠六宫的时候,何曾想过还有今日?”
费云烟倒是一脸平静。
“没办法,她因年家得宠,自然也要承受年家的罪责,前朝后宫,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着,费云烟看向敬妃,“说来,这一夜真是辛苦敬妃姐姐了。”
“可怜你我,既要照顾温宜公主和六阿哥,还要操持宫务,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一件都耽误不得,真是分身乏术。”
“说起来,有时候我竟羡慕起端妃姐姐来,虽说卧病在床,到底也少了许多琐事,如今年氏倒了,端姐姐的日子也越发好过了。”
见费云烟别有所指,敬妃眼眸一转,便明白她的意思。
忽而笑道:“这话若是让端妃姐姐听去,怕不是以为你我在奚落她了。”
“不过贵妃娘娘说的也是,你我宫里事情本来就不少,皇后娘娘如今身子不适,难以操持宫务,所有事都要臣妾和贵妃娘娘操心,的确忙不过来。”
“想当年,先帝宫中也是四妃一同协理六宫,人数足足比咱们多了一倍。”
“如今宫里妃位虽然还未四角齐全,但翻过年去就是菀妃的册封礼,她又是出了名的女中诸葛,也该帮衬帮衬,叫你我也轻松些才是。”
听到敬妃这么说,费云烟与她相视一笑。
“到底是敬妃姐姐懂我,如今你我有子傍身,何苦紧把着宫权不妨,菀妃妹妹得宠,也该加加担子了。”
“既然这样,等年氏的事了了,咱们就向皇上进言,分些宫务给菀妃如何?”
“一切听娘娘吩咐就是。”敬妃笑道。
虽说是回宫休息,但事关年氏的生死,又有几人能睡得着。
从景仁宫出来的那一刻,阖宫上下都盯着翊坤宫与养心殿,想知道皇帝对于皇后的决策有什么意见。
没多久,剪秋从养心殿出来,苏培盛便带着毒酒、白绫和匕首三件东西去了翊坤宫。
不过,正如原剧情中一样。
面对皇后的懿旨,年世兰盖不从命,扬言没有皇上的圣旨,自己绝不受死,让苏培盛去请皇上的圣旨。
这一次,因为费云烟的缘故,甄嬛知道自己小产是因为皇后下的黑手,对年世兰的恨意自然也没有那么强烈。
因此也没有像原剧情中那样赶去翊坤宫,将欢宜香的真相透露给她。
如此一来,苏培盛也不敢强行送年氏上路。
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最终,即便嘴上说着再不愿见年氏,皇帝还是赶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内,虽不复曾经的奢华,但成为贵人后到底待遇提高了不少,年世兰虽然打扮的素净,状态却比之前要强得多。
见皇帝踏进翊坤宫,年世兰缓缓抬头。
“皇上终于舍得来送嫔妾最后一程了?”
只见皇帝神色复杂,眼中怜惜与厌恶纠缠交错,最终不知是怒还是怨,高声道。
“你一定要朕来送你上路到底是为什么,是指望朕心软,饶你一命吗?”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不仅给了你贵人的位分,还给了你嫔位的待遇,结果呢?你却越发狠辣,做出放火烧宫的行径来。”
“你说,朕还怎么饶你。”
说着,皇帝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知是冲年世兰去的,还是因为自己救不了眼前这个女人。
相比之下,一向情绪大起大落的年世兰,却是少见的平静。
“嫔妾不敢奢求皇上会放我一条生路。”
“嫔妾只想知道,嫔妾当初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年世兰抬头,直视着皇帝的双眼道。
“什么?”
皇帝一怔,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眼神竟有些闪躲起来。
见状,年世兰忽然笑了,垂下眼皮,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
“呵呵,果然是这样吗?”
听着这心痛如绞,懊悔交织的笑声,皇帝有些慌了,声音忍不住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又提起曾经的陈年旧事做什么?”
“皇上当真不知道吗?”
年世兰反问。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