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皇后猛然抬起头,秀雅雍容的面庞上划过一丝冷厉。
她挑了挑眉,直直看向龙榻上的男人,“皇上要臣妾说什么?臣妾实在是不懂。”
褚渊突然抬了手,掩唇咳嗽了两声。
看向皇后时,语气分外一沉,“今日朕与太后相继生病,难道不是皇后的功劳?”
金皇后眼瞳一缩,显然察觉到皇帝话语的异样。
不过,这次她毫不惧怕,面色愈发黑沉,复而低下了头,语气冷冷直接反驳否认。
“臣妾冤枉,还请皇上还臣妾清白。”
褚渊见她毫无惧意,心底的耐心已然消失散尽。
他冷声喝道:“让金氏安插在朕身边的太监下的毒,那太监已被抓住,皇后抵赖不得!”
金皇后暗暗咬牙,如今木已成舟,既然皇帝已知道真相,她也懒得再周旋伪装!
她反而冷笑起来,挑衅回答道:“原来皇上知道了!不过现在已是迟了!”
“如今皇上身上的毒微消,怕是已无力气与臣妾抗衡,不如拟了诏书,传位于璇儿,臣妾定会保皇上后半生安泰祥了!”
一面如此说,一面提起凤袍衣摆,直起了身子,继而向龙榻边靠近。
如今万事俱备,宣政殿内尽数埋伏杀手,百官外殿外被困,皇帝又虚弱在榻,已将近大计成功之时。
看着金皇后得意而冷的面孔,褚渊心头除了痛恨,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仍是不忘当年帝后和睦美好之时,可如今为了皇位权势,真正要置他于死地却也是她。
“未曾想,皇后既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金皇后又是一笑,笑容陌生而冰冷:“是又如何?!”
褚渊又是重重一咳,忍不住追问道:“皇后,这些年,朕待你不薄,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金皇后立即别开了眼,不愿再多思反悔。
她这一生不过是为了金氏而努力,嫁到帝王之家,也是为了权势地位,皇帝虽然是夫妻,但皇室哪有什么真正之情。
如今为了三皇子登上皇位,她成了太后,便可以了却这些年在朝廷和后宫的明争暗斗。
金皇后闭了闭眼,而后冷冷答复:“臣妾惟愿皇上身体康健,还请皇上早拟诏书,免得臣妾与哥哥再动手,倒是血流成河,也坏了皇室的名声!”
听到这话,褚渊终究是明白过来,皇后与她如今已是不同心,而金氏的眼中只有家族的利益。
而后,传来的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皇后既然要走将氏的路,朕自然不会拦着。”
金皇后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份满意之色。
她立即传唤外面内官入寝殿,而后将早已准备的好的诏书放到皇帝面前,而另一侧便是预备好的空白诏书,复制一份手书即可。
“既然如此,那皇上就拟了这份诏书吧。”
这时,宣政殿外诸人已是到齐,除了才赶到的三皇子和乐盈公主,还有后宫的诸位嫔妃,还有宫外官员的家眷。
当跪等皇帝病情的官员们看到宫外的妻儿时,还有宣政殿内涌进大批带刀侍卫,虽无一人动手,但都已然明白过来,此次金氏已是有备而来。
方经历蒋氏反叛一事,这一次虽未血流成河,但却更令人胆战心惊,官员们地底下面面相觑,稍有起身者,又被按了下去,毕竟皇帝病情还未定,发作也是无益。
“来人。”在金皇后的一声指令下,内侍太监手臂颤抖,扶起了卧在龙榻上的皇帝。
褚渊面无表情坐起了身,眼底掩下深深的冷硬。
而此时却是毫无动作,就在金皇后准备催促之时,殿门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继而格门自外破开,集散的黑衣侍卫将整个寝殿团团包围。
“你!”而金皇后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侧头之时脖子被一柄锋利匕首抵住。
时淮彦召集众侍卫上前,降服欲救下金皇后的宫人,而后,抬眸看向金皇后时,薄唇处冷冷吐出威胁的话语。
他手指微用力,冰冷匕首已贴紧肌肤,“皇后娘娘莫动,臣手中的刀刃锋利,若是不小心,定会损伤凤体。”
于此时,二皇子赶到宣政殿,在众人惊怔的目光中来到寝殿,而后在褚渊认真注视之下,立即跪地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金皇后不能动弹,看向二皇子生龙活虎的身影,心中满是恼怒质问,“你怎会在此?”
而此时,龙榻上之人亦是起身,行走之间毫无病态。
金皇后瞪大双目,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原来你们都在诓骗本宫!”
褚奕忽而转身,冷冷侧脸回道:“说到诓骗,谁又及得过母后呢?”
金皇后到底沉得住气,不比蒋氏直接逼宫,但这种下毒的阴险法子,更是令人发指。
褚渊下令让殿内造反之人伏法,也命内官去殿外宣读旨意,已是安定人心。
“父皇,求您饶了母后这一次吧!”这时,乐盈公主面色焦急从殿外跑了进来,拨开几名宫人,死死护在金皇后的身前。
金皇后身子震了几震,而后目光一滞,猛然瘫坐到了地上。
褚渊面色冰冷,当即语气质疑问她:“乐盈,这次之事是否有你?”
闻言,金皇后有赴死之意,脱口而出否认:“此事全是本宫一人作为,与乐盈无关!”
“母后!……”乐盈公主自知金皇后是为了保护她,语意哽咽失声痛哭。
褚渊正欲再追问几句,可殿外跑来一个眉色焦急的宫人,扑到面前便是大声禀报。
“不好了,皇上!太后娘娘病重了!”
闻言,众人又是心惊不已。
太后旧疾复发,如今又忽而动了怒气,加之缠绵病榻数日,怕是将有不测来临。
褚渊当即随宫人前去,“摆驾寿康宫!”
一入殿内,扑鼻而来浓浓中药气味,出入的宫人端来几碗汤药悉数喂下,可太后的病情每况愈下,太医的意思是恐无力回天。
太后强撑起精神,心里清楚明白皇后所作恶事,皇后不惜对她和皇帝下药,可念及金氏一族当念帮扶的恩情,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求情。
“皇帝,既然此事是皇后一人作为,不如宽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