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陶宽,“陶相,稍安勿躁。”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有一侍卫急匆匆进来,交给公孙夏承一封密信。
公孙夏承马上打开观看,脸上当即荡漾起喜色,“秦公子,孟楚果然没有防备,一路高歌猛进,还有几十里就能进入咱们的包围了。”
秦公子将折扇一合,嘴角一翘,“还是汪先生的计策高明啊。”
汪沉机故作淡定,缓缓摇头,含笑道:“接下来还要麻烦公子出手才行。”
陶宽一看,脸色马上耷拉下来。看这样子,似乎就把他蒙在了鼓里,关键三人也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
秦公子哈哈大笑,冲后边壮汉摆了摆手,“窦飞,你去吧。”
“末将遵令!”
不等窦飞出门,秦公子的声音冷冷传来,“如果失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窦飞身子微微一滞,随即转身,“末将明白!”
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秦公子看着窦飞的背影,眼神闪烁,轻轻转动手里的折扇,不知在想什么。
汪沉机对公孙夏承道:“临城方向就有劳王爷了。”
公孙夏承点点头,“放心,本王已经安排妥当。”
秦公子起身离开,走过陶宽身边时,低头问道:“你的皇帝陛下这两日听话吗?”
陶宽连忙站起来,恭敬说道:“公子放心,自从前日给他吃了公子的药,就老实多了。”
秦公子撇撇嘴,“老子那药很珍贵的,你省着点用。”
“下官明白。”
当秦公子返回自己的住处时,就看到一个身穿翠绿袄裙的女子正在摆弄丹药。
赶紧上前几步,含笑道:“柯姐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还要等两天呢。”
那女子抬起螓首,一双杏眸充满魅惑的瞟了瞟,“公子有令,奴家岂敢怠慢呢?”
柯百。
秦公子的骨头似乎都要酥了,“姐姐言重了,是小弟实在想念姐姐罢了,刚好以公谋私。”
陶宽刚走到自己住处的门口,想了想迈步来到隔壁。
这处院落不大,看守严密。
陶宽来到主屋,就看到韩王一脸的生无可恋,呆呆的看着房顶。
听到动静,转头观看,一见是陶宽立即闭上眼睛,“你又来做甚?”
“微臣来看看陛下……”
“我说过多少次了,本王只是大燕的藩王,不是皇帝。”
陶宽一改刚才在秦公子面前的奴才样,冷冷道:“老夫不想多费唇舌,你只要好好配合全家可活。要是想青史留名,那上下三百余口都可以试一试老夫的刀是否锋利!”
“滚出去!”
……
“呸!”
齐振吐出嘴里的草叶,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小路,“就从这里上去?”
魏子正点头道:“是的,刚才那个叛军说的就是这里,山顶绝对是叛军的老巢。”
眼前的山头名叫龙角岭,在整个化龙山中并不算最高。但此地三面绝壁,只有一侧窄窄的山路可以通行,是个天然落脚的好地方。
叛军在山腰构筑隘口,居高临下,再加上有高手坐镇,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果想要进攻必然会损兵折将,太难打了。
他们已经在这片连绵大山里搜索了两天多,好不容易碰到几个外出的叛军,这才摸清了道路。
齐振想了想道:“上边只有千余妇孺和数百叛军,等会天亮前咱们就去平了它!”
魏子正兴奋道:“好,等会属下第一个冲锋!”
齐振摇摇头,“不,你马上回去整队,我亲自上去。记住,只需带一半人来就行,剩下的人就地拦截,防止有人逃走。”
魏子正只能点头同意,悄悄退了下去。
齐振耐心等候了近一个时辰,看到魏子正返回后,让他等在山下,独自一人向上掠去。
这段山道很是陡峭,宽处也就两人并肩而行,窄处仅仅只能一人通过,但对齐振来说如履平地。时间不大,已经来到隘口之前。
齐振先是隐匿身形,贴在山壁上观看。
隘口本身不过两丈多高,但刚好利用了山势落差,总的高度超过了七丈,比蓟都的城墙都高出不少。
两侧都是悬崖,根本没有其他道路可过。
如果大军来攻,几乎无解。
齐振回头看看天色,马上就要亮了,不能再等,于是突然纵身,凌空飞起,直扑墙下。
七丈的高度,就算是他也不能直接跃上,需要在半途借力。
横掠的速度极快,不等巡逻的叛军发现,他已经从墙下跃起。半空中,脚尖在山壁凸起处一点,身子再次拔高。
如此两次后,犹如一只大鹏从天而落,近处的两名叛军被他当场踹倒。
墙上的叛军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人竟然会突然偷袭。
愣神之后,有人敲响了铜锣,尖锐的锣声响彻山腰。
“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随着吼声,两道身影从后边的石屋内窜出,直奔齐振。
这是两名八品高手!
周边还有十余名五六品的高手同时围了上来,个个虎视眈眈。
齐振怡然不惧,挥洒之间如闲庭信步。
不过十几招的功夫,所谓的叛军高手全部东倒西歪瘫软在地,哀嚎不已。
这时魏子正带着人也冲了上来,伍黑子一马当先,连迈毫不示弱,叛军根本无心抵挡,纷纷跪地求饶。
“把所有人全部捉拿,仔细甄别身份!”
半个时辰后,魏子正跑过来道:“大都督,有一个意外收获。”
“什么?”
“那两个八品里边,其中一个竟然就是穿云手赖慎!”
“是他?带过来!”
此人就是偷袭齐泰的凶手之一。
赖慎这时也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不禁沮丧至极。
“勾魂判官荆一指呢?”
“他……跟汪沉机去了咸安。”
“当时出手时可想到了今日?”
“齐将军,此事怪不得我啊,那是端王和汪沉机的主意!”
“你去阎王那里伸冤吧!”
毫不客气的一刀枭首!
……
孟楚看看四面围上来的数万叛军,注意力却在左边的两千骑兵身上。
这支部队没有丝毫喧闹,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叛军里绝对不可能训练出拥有如此气势的骑兵。
那是……西秦的铁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