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天色还未全亮,偌大的军营开始变得忙碌。
以一部二千五百人为单位,开始进行做饭,阵阵粟米的香味伴随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韩继在崔无垢和两个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一身玄黑甲胄,走出大帐。
随同亲卫去到值日厨子那里领取了自己的饭食,坐在挡风棚子下狼吞虎咽起来。
韩继身为一军统帅,一路行军下来,并没有去享受特权。
虽然没有做到和士兵们同住,但是一般都是同吃大锅饭。
不管是在原来收复东阳全境时,还是现在这四五天的行军途中,皆是如此。
早晚两次巡营,一日三餐,让普通士卒能看到自己与他们同在。
用过饭后,他便开始了清晨的巡营,以及为为士卒加持气血点。
半个时辰后,大军再次开拔。
......
时间匆匆,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时至中午,韩继大军兵临城下。
石海率领的前锋营领先韩继大军十里左右。
待韩继赶至汝阳城西十里外时,前锋营已经在清理灌木杂草,为大军腾出驻扎的场地。
韩继对左右吩咐道:“埋锅造饭,申时一到便准时攻城。”
帅帐白虎堂内,石海率先来到帐中,进入后拱手道:“末将拜见司马......”
“情况如何?”
虽然大军一路畅通无阻,横行无忌,但前锋营斥候和叛军的小规模交锋并不少,一路不时用神魂感知的韩继心知肚明。
石海面带惭愧道:“虽然有崔家高手相助,但还是折损了一些夜不收!”
夜不收,就是斥候的另一个称呼。
主要负责警戒、侦查等。
非精锐不能担任。
显然,他口中的一些并非是一两个,或者七八个。
从他一脸的肉痛来看,他这一个多月来培养的斥候好手,折损不少。
韩继闻言没说什么,淡淡的点点头。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就算是再爱兵如子,也不能在此时有半点妇人之仁。
“这番和叛军的频繁交手,实战下让手下那帮小子倒是进步神速,虽然折了上百的弟兄,但敌方也留下了三百来具尸体...倒是不亏......”
石海的脸上浮现一丝微不可察复杂之色。
韩正、左进等小河村老人感受倒是不明显。
但是以魏大成为首的原边军逃兵们,却是各个知晓,韩继麾下的士兵不仅修行进步神速,经常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不说,且学习能力也非常的逆天、强大。
往往训练半个月的新兵,就比边军中训练了一两个月的新兵效果还要好。
就他麾下,被挑选为斥候的兵卒都是降卒,稍微有些底子,只训练了个把月的斥候技能,竟然和边军那些三四个月的精锐没什么区别。
这一诡异现象,包括他自身就算不刻意修炼,也经常莫名突破修为的情况,魏大成等人皆是默契的做声......
“司马...末将观察,汝阳叛军似乎没有一丝要野战的打算,好似欲要死守!”
谢宣带领麾下参将和一众校尉也来了帅帐。
按照常理来说。
自古守大城必野战,不然久守必失。
但这是建立在攻城一方兵力数倍守城一方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是,守军十余万,还算精锐,而韩继攻城一方的兵力却只有不到一半。
在叛军看来,已经完全不必要野战试探......
守军底气十足,同时打法也很稳健,不留给韩继一丝破绽。
但是韩继毫不在乎。
他虽然从来未曾指挥过大型战役,最惨烈...或者说正儿八经的一战还是当初在石塘县外,率三百铁骑冲阵万余大军那一次。
但是,他底气也是颇为充足。
一是在这七八日时间,陷阵营已全部晋升为四品真元境,后期境阶者占了大半之数。
凝聚滔天军势下,韩继有一种预感,就算不依靠神秘卷轴加持下的戮日弓,他也有把握凭借兵家军势的玄奥,面对三个法相境大能武者不落下风,或者直接正面轻松凿穿万人精锐铁骑...
二是麾下几乎八成以上的武者甲士。
只要解决护城大阵,以及用戮日弓射烂城门后,很可能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但敌方是十万大军,不是十万头猪,肯定不会毫无抵抗,他麾下近五万大军,这场硬仗下来,不知是否能剩下一半......
定不能将战势陷入胶着,要迅速让敌方陷入兵败如山倒之势,一旦胶着起来,就麻烦了!
一番清点,除了值守的校尉外,校尉以上的将领全员到齐。
环视一周,韩继在帐内帅案后做着最后的部署。
“石海,前锋营改为督军,配合长史左进都督整个战场。”
“闻鼓不进、闻金不退,怯战者,斩!”
韩继声音冷凛,语气森然,第一件事便是确定监军人选。
二人抱拳称诺领命。
“王侯、周正!”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领各自麾下八千人,做佯攻状,伺机由佯攻转为主攻,直接全力攻城。”
“末将领命!”
“马六,王柱,命你二人率领各自麾下八千人为主攻前锋,兵力依次排开,从西城全力攻城!”
“赵河,你天字号的甲字营骑兵为西城墙主攻中路军,待城墙一破,立马给我跟着前军压上去!”
“陷阵营掠阵!听候命令!”
“末将明白!”
几人齐齐抱拳吼道。
赵河嘴唇蠕动,没说什么,却是面带疑惑。
他甲字营为骑兵营,已经做好作为步兵攻城的打算,但听韩继的意思,似乎是准备让他们骑马攻城?!
见状,韩继嘴唇不动,直接神魂传音过去解释了两句。
这高大坚厚的城墙,在他戮日弓面前,与豆腐无异,直接摧毁,大不了日后再建就是......
待箭矢射出大量缺口,便跟着跃马而上!
赵河眼神一亮,拱了拱便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