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一群老兵,一群新兵,肃然静立。
魏忠义的老父亲几年前,也已经离世,葬礼都是战友们出得钱。
政府要出钱料理老人后事,战友们没同意。
政府出钱办了丧事,会按照孤寡老人那般,收回魏忠义宅基地。
他们在给刘柳留着家,魏忠义说过,这家永远是刘柳的。
“魏哥,魏嫂,感谢你们把刘柳养大,我们来迟了,请你原谅,刘柳永远是你女儿,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一家四口,全部齐齐磕头。
祝光建夫妇拿过了旁边的铁锹,带着刘柳和王建,给魏忠义坟头添土。
被救的那家人,也添起土来。
战友们眼含热泪,蹲下来烧纸钱,还有人烧了几副扑克牌。
“老魏,我把刘柳养大成人了,她亲生父母也找到了,女婿也有了,今晚来我梦中,和我说说话吧。”
刘柳有了好归宿,刘志强觉得相当欣慰。
“老魏啊,最近我打牌手气不好,你不在了,我很难赢钱了。”
“老李,你太万恶了,你以前把老魏的私房钱都赢了。”
“唉,过后退了啊,看他烟钱都没了,于心不忍啊。”
几个战友在坟前聊着丑事,冲淡了些伤感。
“立正。”刘志强喊了一声。
“敬礼!”一群退伍老兵,站得笔直,齐刷刷对着坟头,敬了军礼。
“爸爸这是王建,你女婿,他也是当兵的,我们以后经常来看你。”
魏忠义家的房子,虽然早没人住了,却未见破烂不堪。
听说是那被救的女人一家,经常过来打理,祝光建叫刘柳去车里拿钱。
王建车里装了五十万现金,他和祝光建去取得,贵宾通道,专人接待,方便的很。
“大姐,多谢你给魏哥家打理,一点心意,难以表达感谢。”祝光建拿了一万块钱,塞到女人手里。
女人哭了起来,说自己命都是魏忠义给的,收了这钱,就没了良心,坚决不要。
女人打开了房间,刘柳住过的屋子还是那样,几乎没动。
祝光建夫妇在屋子里站了很久,又去坟前磕了头,一群人去了隆兴县城。
“好人啊,魏柳的亲生父母,养父母都是好人啊。”
望着离去的车队,被救女人一家泪眼婆娑。
隆兴县最好的酒店里,祝光建开了一个大包间,足足三桌人。
魏忠义的战友两桌人,省城一路过来的一桌人。
王建几个战友,抬着两个大箱子来了包间。
酒菜上齐,祝光建带着宋云秀、女儿女婿,深深一躬。
“魏柳也好、刘柳也罢,都是你们女儿,以前魏哥不在,你们战友没少疼爱柳柳,我今天聊表心意,多谢大家。”
王建打开纸箱,一摞摞现金,还有几十条好烟,一千块钱一条的,最贵的烟。
王建刚把钱放在刘志强战友面前。
“这像什么话,寒碜我们吗!”一群老兵发火了。
祝光建夫妇很尴尬。
王建男子转弯快,他了解当兵人的犟脾气,“老班长,岳父大人们,这钱不要就算了,发烟可以嘛,不然,我那外地岳父心里过意不去,大家都退一步,好不好?”
“烟可以抽,钱不能要。”有战友说话了。
“好,好,巫意民,金小明,龙勇,给我岳父大人们发烟。”王建招了招手。
“这女婿,真不错。”
尴尬的气氛没有了,屋子里其乐融融。
王建在这里忙着发烟,刘鑫吕蓉在旁边全程摄像。
三界县,秦天赐也在忙。
那些媒体找不着刘柳了,一窝蜂跑到三界来了。
主播都在追热点,蹭流量。
上百人的记者、自媒体视频主播,也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全部去找黄段子去了。
黄雯更直接,说县委副书记秦天赐,是刘柳老公的战友,也是征文活动发起人,他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天赐头都大了,中午还在嘲笑巫意民脚被踩肿,自己下午就落得被媒体包围的下场。
他知道黄雯的意图,宣传红石沟是目的。
“首先,我对大家来到三界县表示热烈欢迎,对于刘柳和亲生父母认亲的事,我们都感到由衷高兴,
请大家理解当事人的心情,给点空间,让他们述说几十年的思念。
我马上和当事人联系,希望在征文当天和大家见面,请大家去看看红石沟旁,那充满爱的柳树。”
秦天赐拿出了红石沟的精美图片,“大家请看,红石沟很漂亮,百竹村很幽静,那里将是以后三界的名片,
如果大家有兴趣,明天文旅局派大巴,接送大家参观,我和黄雯同志,在爱的柳树下,给大家讲述那感人的故事,那里风景如画,你们视频的流量更好,
另外,三天后的征文活动颁奖仪式,也在那里举行。”
文旅局的工作人员,立即给在场的人,散发图片。
秦天赐要利用这契机,加大力度宣传红石沟。
天色已晚,和媒体记者、视频主播,谈好明天的出发时间,才渐渐散去。
“秦副书记,我请你吃饭,我表哥也马上过来。”
“咦,那些人把我吵的头昏,我才发觉,这云部长哪里去了?”秦天赐问道。
“在红石沟,检查颁奖活动的准备好情况,马上回来了。”
黄雯找了家装修精美的酒楼,在二楼上要了个小包间。
“黄副主任,过几天你的任命下来了,希望你保持这样的工作热情。”
“终于要正了吗?”黄段子拍了拍胸口。
峰峦摇动。
“咳,咳,不是,还是副的。”
“那还任命啥啊。”黄雯有些失望。
“是副局长,你表哥没给你说吗?”
“真…的吗?”黄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下你问云部长吧。”秦天赐笑了笑。
“谢谢你,秦副书记,我这人被戴龙信那狗东西造谣,弄得狼狈。”
“怎么回事,戴龙信也真是的。”
“我第一任老公,做事磨磨唧唧,实在合不来,于是离了,第二任老公,年龄差距大了,他酒色掏空了身体,确实有点那个,想着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还是离了好。”
秦天赐没有表现出异样,黄雯说的老实话,这很正常。
“戴龙信想吃我豆腐,不是东西,我骂了他,他就一直和我不对付。”说到这事,黄雯很生气。
正在说话,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