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许松看见夏浅浅趴在餐桌前,马尾辫歪成一团,脸颊压出红痕。
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
暖黄光线里,夏浅浅猛地抬头,发梢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臭杂鱼,你回来了?”
“要睡觉怎么不去床上?”
许松把背包甩在沙发上,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餐具。
夏浅浅揉着眼睛蹭地站起来,耳尖泛红:“我才没有睡觉,我是在等你!”
“等我?”
许松疑惑。
“咱们夺冠回来都没好好庆祝一下,今晚必须好好喝一杯!”
夏浅浅转身冲进厨房,端出三盘色泽诱人的菜肴,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炸鸡的酥脆气息扑面而来。
许松凑近嗅了嗅,挑眉:“算了,你煮的我不敢吃。”
“这是外卖!”夏浅浅气得跺脚,“这下总放心了吧?”
咬下一口炸鸡的瞬间,许松瞥见夏浅浅从冰箱里摸出一瓶琥珀色的酒。
“还要喝酒?”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一下。
“高兴嘛,随便喝点。”
夏浅浅晃着酒瓶,金属酒标折射的光斑落在她眼底。
“你想叫人?”
她眼疾手快按住许松摸手机的动作。
“叫赵斌来热闹热闹。”
“叫他来干嘛?”
夏浅浅突然贴近,洗发水的青柠香混着酒香扑进许松鼻腔,“他吃得明白吗?咱们俩就不能单独吃吗?”
她说话时咬着红唇从上到下扫过许松,眼神别有深意。
说完,夏浅浅倒酒。
许松喝了一口。
洋酒入喉的瞬间,酸涩在舌尖炸开。
“咳咳......还是洋酒?”
“怎么?你是不行吗?”
夏浅浅捂着嘴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狡黠的阴影,作势要收起酒瓶,“那就算了吧。”
男人就忌讳的就是被说不行。
而且夏浅浅说这话时,还故意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扫视许松的身体,哪个男人受得了?
许松的斗志瞬间被激发了,猛地按住酒瓶。
“比比?”
这正中夏浅浅下怀。
她的瞳孔亮起兴奋的光,“比就比,谁怕谁?”
许松翻箱倒柜,终于凑齐十个骰子,然后又拿了两个备用的牙杯当骰蛊。
“光喝酒多没意思,会玩「唬人」吗?”
见夏浅浅摇头,许松边示范边解释规则,
“我们俩拿着骰盅摇一摇,看自己的骰子,然后互相猜某个点数总和。”
“需要轮流报数,并且报的数目只能比前面多,不能少。”
“比如一个人喊了五个三,那另一个人可以喊六个三,或者五个四,五个五......”
“前面的数字,和后面的数字必须有一头要增加,也可以都增加。”
“如果我不相信你报出的数字,可以选择开你的盖子。”
“要是你和我骰子的点数相加,比你报出的点数少,那么你要喝酒,反之我喝酒。”
虽然夏浅浅压根没听懂,却还是兴致勃勃:“我懂了,来吧!”
不得不说,她还有点游戏天赋。
输了刚开始的几局后,很快就掌握了精髓。
许松也认真起来。
基本上输赢各一半。
玩了两个小时。
许松已经感觉意识模糊。
而夏浅浅也好不到哪去,连路都走不好。
拖鞋也不知道被踢到哪来去,光着脚摇摇晃晃。
许松提出不喝了,该睡觉了。
夏浅浅却开始了胡搅蛮缠:“不要嘛,我们再多喝一点!”
可话音未落,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栽倒在地板上。
许松叹了口气。
夏浅浅迷迷糊糊地哼唧着反抗,最后还是被半拖半拽背进房间。
随后,许松也回自己房间睡觉。
可半夜,许松被一阵窒息感惊醒。
“妈的,怎么喘不上气了......咳咳......”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胸口像压着块滚烫的巨石。
许松擦了擦额头的汗:“该死,她不会是在酒里下药了吧,怎么这么热啊!”
此时他还迷迷糊糊的,直到突然一声突兀的呼噜的声音响起。
“卧槽,什么鬼?!”
许松一个激灵,瞬间酒醒了。
他猛去拿床头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惨白的光照亮一张红扑扑的脸
夏浅浅不知何时钻进他的被窝,整个人像树懒般挂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处。
喘不上气的原因找到了。
热的原因,其实是空调坏了。
而且两人人还抱在一起,不热就怪了。
许松想推开夏浅浅,却发现她的手臂像铁钳般死死箍住他的腰。
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混合着酒气的暧昧气息。
“八婆,搞什么飞机,醒醒啊!”
许松压低声音摇晃她的肩膀。
夏浅浅嘟囔着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他胸口,无意识地含住他的手指:“臭杂鱼......你给我吃了什么,好咸呀......”
她呼出的热气带着甜腻的酒香,舌尖无意识地轻舔他的指尖。
许松的耳朵瞬间红透,想要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他忍不住地嘴角抽搐:“流了那么多汗,不咸就奇怪了。”
窗外蝉鸣阵阵,混着夏浅浅轻微的鼾声,在燥热的夜里织成一张令人心跳加速的网。
最终,他在怀中少女的体温和满屋的热浪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慌乱,再次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