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海棠树依旧亭亭玉立,夏末根据自己的记忆在宅院的海棠树下,开始挖土。
祁修远不知她要干什么,捡来一根木棍,蹲下来和夏末一起挖土。
片刻功夫,夏末就从海棠树下挖出一个精美的红木匣子,还有一坛女儿红。
夏末小心翼翼将木匣子打开,匣子里装着一顶用红布包裹着的凤冠和一封母亲留下的手写信,那坛酒和凤冠是父母在她出生时就埋下了的。
一两岁时,母亲便告诉自己,等她长大嫁人时,就可以挖出来了。
夏末将凤冠递给祁修远,夏末将那封泛黄的信攥在手里。
“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信。”夏末小心翼翼打开折叠在一起的信,因受多年寒潮,这信纸早已腐烂,夏末生怕弄坏了,打开信后,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字。
母亲写的簪花小楷,很是秀气漂亮。
“平安喜乐,愿你遇一生挚爱。”
短短几行字,道出母亲对自己的爱。
夏末话音刚落,一行清泪留下。
信中的内容不多,但这是母亲留给自己最美好的回忆。
夏末小心翼翼收好,放在香囊中,挂在脖子上,正好放在胸口的位置。
祁修远抱住夏末,“你母亲想让你平安喜乐,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世界早日和平,你要与我长长久久,这也是我一生所愿。”
祁修远将凤冠戴在夏末的头上,“夏末,等到海棠花开时,我许你满堂春色。”
……
最近舒坦日子过得有些舒服,但她依旧没有大意,更是牢记自己的使命。
今日来到熟悉的地方,栗祁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顶楼的包间等着她。
夏末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他对面。
栗祁讪讪一笑,“最近夏小姐和祁先生这生活过得怪滋润啊?”
夏末低头看着手上的钻戒,这是祁修远给自己求婚那天买的,“那咋了,你要是羡慕,也找个女朋友!”
谁说他没有女朋友?
都怪董昀霈这个控制狂,上次他俩约会,被他知道了。
栗祁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你俩也挺不容易,祁修远风流倜傥的风云人物,夏小姐更是美丽动人,但凡是个男人很难对你不动心吧。”
夏末就当他放屁了,这人就爱阴阳怪气,要么就是和自己打嘴炮。
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栗子先生,这次组织派了什么新任务?”
栗祁笑笑,话锋一转,“上次的任务,在你们两位的配合下,顺利完成,组织很看好你们。”
“多谢组织信任。”夏末眼神坚定。
“还有,这次组织交给你们一个新的任务,希望你和莲意能合作完成。”
“什么任务?”夏末认真的看着栗祁那张脸。
栗祁开口说,“明日,鹤子和桥本太一要来海市的医院,与医院合作生物研究。这是最新密报,我们同志已确定此次实验危害重大,可能涉及到人体实验。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另外就是我们内部出现内鬼,需要揪出内鬼是谁!”
夏末已经了然,思忖片刻道,“要如何揪出内鬼?我们一点线索没有!”
栗祁叹了口气,“揪出内鬼这事确实麻烦,但这种事我们只能见机行事,我建议你多盯着鹤子吧,你不要小瞧她了,她虽然身份没有山本惠子大,但脑瓜子能顶十个,她可是情报处处长,平时没少给桥本出馊主意。”
栗祁接着说,“鹤子能坐上那个位置,绝对不是仅仅因为桥本太一。”
夏末苦笑,“这些我都懂,但是做起来难。”
栗祁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对自己有把握。”
栗祁也知道夏末心中的苦闷,他和她一样,儿女情长什么的,哪里比得上民族大义,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万分犹豫不得。
不过栗祁觉得夏末是个清醒的女孩子,然而他自己却像个高高在上的说教者,明明他也是这种人,到了关键时刻,他竟不如一个女子,惭愧啊。
“我保证完成任务。”夏末礼貌微笑,随即走出了锦绣衣庄。
天气有些暗沉,空气中夹杂着水汽,怕不是要下雨了。
夏末顾不得回去找栗祁借伞,她双手插兜低着头快步离开。
突然,街道上突然几声枪响,夏末赶紧躲到一面墙后,抽出腰间的枪。
听着枪声越来越近,看见几个日本兵追赶者开着枪。
路边卖菜的,摆摊的,早都乱成一锅粥了。
两个日本兵对着平民百姓就是疯狂扫射,霎时间血流成河。
夏末忍不了了。
躲在墙壁后,她拉高毛衣的领子挡住嘴巴,她走出来对着小日本,两枪击中要害。
怕被发现,夏末藏好手枪,偷偷离开,坦然从另一条街换了身衣服,若无其事又返回了锦绣衣庄。
栗祁还没有走,夏末走进屋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刚才听到枪声了吗?”
“听到了,那咱们这会儿也没办法。”栗祁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
夏末看着他满脸疲惫的样子,“你这几天也辛苦了,看来是没有好好休息吧。”
“哪有时间休息,每天都担惊受怕的要死。”栗祁打了个哈欠,双手背在脑后,“怎么夏小姐还关心起我来了?”
“你是我的同志,我们也是朋友,关心你一下x应该的。”
“行吧。”栗祁点点头,“你做任务时,务必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不过外边很危险,得赶紧通知莲意他们。”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
山本惠子带着宪兵队在每一条街巡逻,路过一家茶楼时,一个身着中山装的老头迎了出来。
山本惠子被老头拉进房中,紧紧拉住她的衣袖,山本惠子嫌弃的推了推他,“怎么回事,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惠子课长,有新消息。”这老头抽出一把椅子,让山本惠子坐好,“共党的地下特工海棠,就潜伏在特高课,前些日子的文物事件,都是她做的。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百分百确定她是个女的。”
说起文物那事她就来气,桥本太一的手下办事不当,非得把她和鹤子都骂了一顿。
军统那边掺和一脚就算了,听说剩下几个回去的,吓疯了,非说有鬼。
鹤子也把那天的所见所闻和桥本太一讲了,结果被臭骂一顿不说,险些停职。
山本惠子没好气的说,“谁不知道是女的啊?你这算什么情报,我看你是在糊弄我!”
那老头讪笑着,抽了一口烟斗,“课长您别生气,我这不是还在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