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搬大米,听了店长的话,身上力气一松,差点闪到腰。
真想和她干一架,但是,为了钱,我决定忍,咬紧牙关忍。
忘了在哪里看到过的,只要坚持,一定会得到期待的结果。
既然是入职者都必须经历的考验,别人做的到,我自然也做的到。
这一忍,就忍到夜暮降临、华灯初上。
店里已经没有什么顾客,员工也大多下班,只有两名值班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边嗑瓜子边聊天。
而我,还在当牛做马的努力做搬运工。
终于,我体力不支的坐倒在地上,没能抬起的那袋大米,实实在在的压在我的腿上,将我压得动都不能动。
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我趴在大米袋上有气无力的哭了。
其中一个女孩不忍心的帮我移开米袋,抚我起来,好心的安慰我。
她说店长就那样,专门欺负新来的,她也是这样被欺负着过来的。
她说我还好,是白面豆油,好歹没那么脏。
她刚来的时候,居然让她一个人搬运猪肉和活鱼,她干到次日凌晨才干完,还弄得身上的腥臭味好几天不散。
“店长怎么那么坏,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我不愤的嘟囔。
女孩拍拍我的手臂,又指了不远处的摄像头,示意我小心一点,“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过来帮帮你吧,不然天亮你也运不完。不是我们心硬不帮你,店长明天早上肯定会查监控的,知道我们帮了你,我们的工作就要不保了。”
“为什么,店长的心是黑的吗?她也是女人啊。”
“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话我们也不好说太多,以后时间长了,你自然明白。”
没办法,我只好借用店里的固话,打给程昱。
自己的工作做不完,还要找人来帮忙,想想也是丢人的很。
电话拨通,一直无人接听。
我的心里感觉到不安。
在这世上,他是守在我身边的唯一的人,在抵触和厌恶他的同时,我也很害怕失去他。
因为失去他的话,我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直到拨到第四次,他终于接听,只是语气冲的很,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哪位?一直打过来,最好真的有事。”
“阿昱,你来救救我好不好?”听到唯一熟悉的声音,我不自觉的委屈了,眼睛湿湿的。
“生生,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发生什么事?”他的声音在话筒的另一边,恐慌而焦急,耳朵里还在着呼呼的风声。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程昱留下一句话,急急的挂断电话,“等我,马上过来。”
不到十分钟,程昱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而来,出现在超市门前,见到累瘫在地的我,和身边小山一样的货物,先是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样。
他抚起我,温柔的给我擦去额头和脸上的脏污,将我抱在怀里,用他的下颌摩挲我的发顶和额头,声音低哑,“傻瓜,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满世界找你。”
“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赚钱好辛苦,我只是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想过要一个人离开。”
“不用,”他的鼻子有些发塞,揽着我就走,“我是男人,养家糊口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苦,我舍不得。走,回家,这些破东西,谁爱运谁运,我的生生不干了!”
我赶紧扯住他的衣袖,不肯走,半途而废不是我性格。
“我想干,阿昱,别人都可以的事,没道理我不可以。我只是不太适应而已,以后,我一定可以的。两千七百块呢,这么多钱,我想挣。”
他拿出一堆话来劝我,耐不住我眼泪汪汪的仰脸相求,认命般的让我坐在一边休息,自己接替我继续做牛马。
那位叫小丽的小姑娘凑过来,将一杯热水递到我手里,另一位小张则拿来一张热乎乎的烤饼,“吃吧,店里剩的,打折只要五毛钱,这个是白糖馅,还有一个是豆沙馅,不够你就都吃了,我请你。”
辛苦劳累过后,有人递上又热又香的烤饼,我一边大口咬饼,一边感动的热泪盈眶,“谢谢。”
“嗨,谢什么。那是你老公吗?好帅,气质好好,像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似的。”
我嘴里含着食物,呜呜咽咽的说不是,想来她没有听进去,而是一直满眼艳羡的看着程昱忙碌的来来去去。
喂饱肚子,身上有了力气,我重新到繁重的工作当中去,程昱运大米,我就运豆油。
一箱四桶,每桶5升,这样算的话一箱豆油三十六七斤。
搬是搬不动的,我异想天开的将豆油箱子放在地上推着跑来跑去。
程昱忙碌之中看到我的样子,笑称我是一只勤劳的小鼹鼠。
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睛释放着温柔之光,眸底光点闪动,像两条缓缓流动的银河。
我的心口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颤,面部发热,慌忙撤回视线,推起新一箱豆油继续做囤食的小鼹鼠。
有了程昱的帮忙,回去家里时,也已经十一点半,我草草的洗漱完,倒头就睡。
所以,哪有什么失眠睡不着觉,根本就是闲的,像我这样大量的体力劳动,不睡死过去都是货物不够重。
睡到半夜,恍惚觉得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我,有人在我耳边低南喃语,“乖一点,不要离开我。再没有了你,我就是真的一无所有。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一次,换我疼你、爱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求你!”
是谁在说话!
没有谁和谁能够永远的在一起,有情人只要相爱的时候在一起就够了,不要奢求太多。
次日醒来,身上的肌肉酸痛无比,每动一下手臂或走一步路,都极其痛苦。
程昱想要劝我辞职,见我咬牙挪到门边换鞋,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准备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疼爱的用指骨划了两下我的脸颊,叮嘱我再遇上昨天那样的情况尽早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