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没自己胸口高的小子,居然是妹妹口中容妃的弟弟。
王平安一时有些愣神。
“你真是容妃的弟弟?!”
容易翻了翻白眼,谁知那家伙居然还不相信。
“那你咋跟容妃那丫头长得不像?!”
容易看他拿手比划了一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上前一脚踢在了他小腿内侧。
疼得他突然蹲下,在那里揉腿肚子。
“艹,你这小鬼踢人还挺疼!
怎么,被冒犯了?!”
小家伙果然是容妃那丫头的弟弟,踢人都是踢一个位置。
王平安这家伙虽然是个大混子,可倒也知道一个亲近妹妹的好学生所代表的意义。
他妹妹大名叫王娜,小名叫娜娜,小羊这个名是外号,是容易的姐姐容妃给起的。
说王娜的长相和处事根本不像一个人。
王平安倒是知道,自己长得不差,自己随父亲,如果父亲不帅也娶不到自己的知青母亲。
不过这二位在他十六的时候就没了,只留下还是半大小子的他照顾更小的妹妹。
用容妃的话讲,自己乍一看并不像坏人,而王娜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飒,只可惜……
父母没了,自己把妹妹养废了。
如今有个肯帮妹妹补习的容妃,那眼前这个小孩自己还真就惹不起。
“走,哥送你回家!”
“?”
容易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这哥们儿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混混,不会自己不是重生,而是穿越了吧?
他被仨混混这么夹裹着就送回了奶奶家,不过只有他送自己进门,还特有礼貌的跟奶奶说他是容妃同班同学的哥哥,看容易在外面怕他有危险才…哇啦哇啦…
容妃倒是没拆台说出他的身份,而是看向容易的目光充满挑衅。
容易没搭理她,看到里屋的行李箱倒是猜到小姑容颜已经回来,因为容妃晚上也想住这儿,才去了容易他们家睡。
待他们都离开,容易才从布兜里把钱都掏了出来,数了数,居然将近一千块钱。
无事牌卖了87块,手把件卖了八个。
他数完钱,就一百一捆的用皮筋扎好,放了起来。
当然,这数钱是背着容妃进行的,有奶奶打掩护。
看看表,现在才七点半,离奶奶睡觉还有一个多小时。
“奶,我回家一趟!”
容易说完就出了门,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我也去我也去”的大叫声,可惜,那丫头得换鞋,等她出门,容易已经没了踪影。
回到家,自家父母跟小姑正在看电视,看到容易回家还面露惊诧。
“你今晚不是住你奶奶家吗?怎么回来了?”
“我来给你送东西,顺便拿几本书。”
容易给容国尧的是一个大个儿的无事牌把件,因为容国尧当司机当了一辈子,虽然是个老司机,却也不是顺风顺水,从未出过事故。
“这是无事牌,我用我妈给我的零花钱攒钱给你买的,保佑你平平安安的。”容易说完塞进一脸懵逼的容国尧手里就去了自己卧室。
他拿的是之前的课本。
上辈子活了45年,小学的知识除了拼音,已经都还给了老师。
不过,闻着这屋里的烟味,让他不禁感叹,上辈子,到死他都没学会抽烟,如今被房间里的劣质二手烟一熏,还挺难受。
将书还有之前米郭相关的东西都塞进布兜,本想扭头就走,可看着父亲年轻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从他嘴里揪出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
“抽什么抽!不怕我们这些吸二手烟的被你害死!”
“臭小子,真是给你脸了!”容国尧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抓过容易就想上手,却没想到这小子会借力让开,差点把他闪倒,顿时恼羞成怒,新仇旧恨激红了眼。
“你这家伙,这次期末怎么……”
“大哥……”容颜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侄子快挨揍了,连忙上前阻止。
谁知容易突然站那里不走了。
“容易,你还不快逃?!”容颜叫道,“我抓着你爸,你快去你奶奶那!快走啊!”
“不,不用!”容易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前世挨得揍还真是历历在目呢。
不过自己还真没因为学习之外的事挨揍,父亲打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吧。
“爸,这次我是考得不咋滴,你打我我认,我也不跑,咱一码归一码,成不?!”
“成,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容国尧有些诧异得看着面前变得有些陌生得容易,从他的目光中再没有对自己的愤恨与恐惧,而是多了一丝玩味,这让他也平静下来。
“那个牌子你得每天带着,那是我第一次孝敬你的,你不能弄坏了它!”
“行!”
“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戒了吧!”
“继续!”
“喝酒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开车前都不能喝酒,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还有没有?”
“我下学期第一次考试如果全班第一,我说的这些你得都做到!否则……”
“咋滴?!”
“否则我就不上了!”
“你小子就是欠揍!”
“对,有本事你打死我?!”
看着梗着头跟自己对视的儿子,容国尧突然觉得这小子跟放假前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同了。
“你是爹,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全接着,但你只要打不死我,我就逃学,罢课,学坏,咱们容家的孩子都聪明,你,我二叔,我三叔那是被耽误了,否则都不比我小姑差。
而我,你觉得我就比容妃差吗?
我只是不想学而已!
没有动力!
今晚,我去二大队家属区门口练摊,看了看那边那些司机的状态,我突然发现你跟他们也差不多。
所以,就以下学期第一次考试结果为赌,我赢了,听我的,你赢了,我……”
“好,我答应!”
“说话算话啊!”容易说完就出了门,却是没看见容国尧眼中居然有泪水溢出。
“这臭小子,这臭小子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容国尧嘟囔着,习惯性的点烟,拿出烟火却长叹一声,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