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走了,留下沈知言一个人跪在原地,先前引以为傲的双手被灼烧得不堪入目。
烈火渐渐熄灭,烟雾呛得人难耐,可沈知言却跟感受不到一般,黑眸空洞无神。
阮思淇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看着他的手没忍住哭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她厉声质问,想触碰的手又下意识收回。
沈知言一动不动,全家福烧得只剩下金色相框。
“起来,去医院啊!”
阮思淇拽着他的手臂想让他起身,奈何力气不够大,只剩下徒劳。
沈知言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你来做什么?”
阮思淇瞪着眼,自从沈知言把她辞退后,她便改了往日清纯的风格,穿上了梦寐以求的辣妹装,除了脸跟岑念有几分相似,其他地方已截然不同。
“我关心你也不行吗?!”
她又气又恼,那血肉模糊的双手让人红了眼眶。
沈知言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又去炭火中将相框拿了起来。
“都烧没了你还有什么留恋的!”
阮思淇一掌将他手中的相框拍在地上,对上他阴鸷的眼时愣了瞬。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害怕,却依旧仰着脖子大声道:“岑念都已经跟别人订婚了,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呢?她还不是要成为别人的妻子。”
语音落,沈知言便站起了身,大掌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别以为跟了我几年就能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我随时随地都能唾弃的玩物罢了。”
“咳……”阮思淇紧皱着眉,下意识想抓他的手,可想到他手上的伤,又停住了动作。
脖子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沈知言猩红着眼,看着她脸色涨青,神色痛苦。
就在阮思淇以为自己要缺氧而亡时,沈知言松了手。
阮思淇险些踉跄摔倒,粗喘着气大口呼吸。
“别再让我看见你。”
沈知言冷声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身侧的手还流着血。
只思虑了两秒,阮思淇便拽住了沈知言的衣角。
“我哪里比不上她?”
她忽地啜泣问,咬着红唇,脸上委屈又不甘。
“这些年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陪了你整整三年,你难道就不能看看我吗?”
“沈知言,我喜欢你。”
即使知道你生性凉薄,即使知道你冷漠无情,可还是不受控制的爱上了你。
闻言,沈知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反倒染上了厌恶。
“别再来找我,想找男人大街上到处都是。”
语罢,他便毫不留情将阮思淇的手拽开,迈着步伐消失在别墅。
“呜呜……”
阮思淇蹲下身,蜷缩着将自己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原来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是这么的难受。
即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还是无法承受。
……
在遇见沈知言之前,阮思淇并不是一个好女孩,相反,她在各种男人之间穿梭,身旁也没几个真心朋友。
在学校她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大家都知道大三学姐阮思淇,有钱就能上。
阮思淇出身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初中毕业家里就不再给她一分钱,全靠自己去打工。
她凭借着努力跟坚毅念完高中,怀着希望步入大学。
可偏偏,对她最好的姥姥病重了。
阮思淇没有钱,她连大学学费都是贷款的,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她发帖去了网上寻求帮助。
有些人在给她提意见,有些人却来私信让她发照片,两千一晚。
阮思淇意识到自己的脸是全身最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去了酒吧应聘。
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姐,即使没有跟人发生过关系,却被人占尽了便宜。
阮思淇觉得自己很脏,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某天酒吧来了大老板,见她清纯漂亮,非要抱着她让她喂酒。
为了钱,阮思淇忍了,笑脸相迎,任由咸猪蹄在自己身上游走。
本以为最过分也不过是捏捏胸,可没想到那年近四十的恶臭之人还将手伸进了自己裙摆。
阮思淇愣了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拿着酒瓶朝老板头上砸了去。
“妈的臭婊子,装什么装!”
矮胖老板怒了,一脚便将阮思淇踹在了地上。
她捂着疼痛的小腹,看见老板解开了身上的皮带。
她会死吗?不过死了也好。
阮思淇垂下眼帘,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在被撕碎,浓重的烟酒味让人作呕。
“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强上不成?”
冷冽的嗓音响起,带着独有的磁性。
压在阮思淇身上的矮胖身躯被人用力踢开,她只觉得身上一暖,带着清冽气息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
沈知言将人从地上抱起,神色淡淡,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就你那根东西,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他便朝身旁的保镖示意:“帮他剁了吧,省得祸害人。”
语音落,沈知言便抱着人转身离开,怀里的阮思淇听见了尖锐的惨叫声。
沈知言带她去了别墅,将她扔在卧室后,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阮思淇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角,脸上还挂着泪,梨花带雨:“谢谢你。”
闻言,沈知言淡淡“哦”了一声,惜字如金。
见他这副冷淡的模样,阮思淇竟开始不知所措。
两人僵持了一会,阮思淇突然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
白皙的躯体映入眼帘,玲珑有致,饶是正常男人都会隐隐心动。
“我……我可……”
“你就是这么来作践自己的?”
阮思淇话还没说完,便被沈知言冷声打断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沈知言冷嗤说:“看来还是要把你送回去。”
语音落,阮思淇彻底慌了,情急之下跪了下来,呜咽说:“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她哭得肩膀颤抖,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
沈知言不悦“啧”了声,再度将西装盖在了她身上:“又不是妓,脱衣服干嘛?”
“你日后自己住在这,我会给你钱。”
说完,男人便不见了踪影。
他说话好难听啊,阮思淇想,可是为什么她却止不住心动。
大概是从未被如此关怀过,所以才将那一瞬认作了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们都渴望被爱,可他们都爱而不得。
回忆结束,阮思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抽噎骂了句:“沈知言你这个王八蛋。”
但我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