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西看看濮淮左,叹口气:“唉,男人太优秀了也不好,总是会被别人盯上。”
濮淮左立马保证:“你放心,我很洁身自好的,而且我家里有祖训,濮家的男人都得从一而终。”
宋竹西“噗嗤”笑了出来:“真的假的?”
濮淮左说:“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下次带你回去看家谱,里面写着呢。”
他接着就拿长辈举例,从曾祖父那代开始,讲到他大哥。
宋竹西疑惑:“你大哥不是没结婚吗?”
濮淮左说:“他爱工作,工作是他的初恋,他已经和这个初恋结婚了,依我看,也是要从一而终的。”
宋竹西觉得他在开玩笑,是调侃他大哥要孤身终老。
濮淮左话题又一转:“话说,你刚刚小气的样子真漂亮,我简直太喜欢了。”
宋竹西瞪他一眼,抬手戳他心口:“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自己惹的桃花,来给我找不痛快,你就不打算给我补偿吗?”
濮淮左诚恳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随便提。”
宋竹西傲娇一抬头:“没想好,先欠着吧。”
“行,只要你高兴就好。”濮淮左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时间,“不早了,叫薛琰他们,咱们回去吧?”
正说着,薛琰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薛瑒那朋友想见他,准备了份礼物,跟他和宋竹西赔礼道歉。
濮淮左和宋竹西说了一下,俩人还是过去了,说到底这事儿和薛瑒这朋友没有任何关系,这个道歉自然没必要,解释清楚后说开了就过去了。
薛瑒心里也有点愧疚,觉得要不是他招呼左哥和宋竹西坐下玩游戏,也不会发生这事,垂着脑袋也跟濮淮左道歉。
濮淮左这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薛瑒笑。
薛瑒不明所以,忽而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自己是个逗乐丑角的意味,觉得被羞辱了,想想又算了,道歉嘛,自然要真诚点,丑角就丑角吧。
但是,为什么宋竹西也在笑,薛琰也在笑,他那个刚刚低声下气给左哥道歉的朋友也在笑。不是,他就那么好笑吗?!
宋竹西歪靠在濮淮左肩膀上,决定还是大发善心一次吧,指指自己的头顶:“小揪揪。”
薛瑒脸色一变,摸上他自己的脑袋,老天,他忘了!他顶着两个冲天小辫子一路过来找他哥,辫子上还有亮晶晶的抓夹。怪不得他这一路上回头率那么高!还有刚刚他哥几个朋友看他的眼神!
薛瑒羞愤欲死,把抓夹和皮筋儿一道扯了下来:“宋竹西!!!”
他游戏桌上还在为宋竹西打抱不平,结果宋竹西就是这么对他的!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宋竹西笑得捂着肚子:“好好好,我的错,我道歉。”
薛瑒怒火攻心:“道歉有用吗?道歉能挽回我损失的面子吗?”
宋竹西收了收笑:“其实,还挺可爱的。”
濮淮左点头:“确实。”
薛琰:“你小时候也扎过,没什么的。”
朋友:“哈哈哈……”
“你们——”薛瑒觉得全世界都要跟他为敌了,都是因为宋竹西!
直到叫上唐韵和郝酉乾,开车回到酒店,薛瑒的气都没能消下去。宋竹西亲自切了盘水果送给他,赔礼道歉,他水果收下了,却拿鼻孔看宋竹西,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临睡前,唐韵收到老同学发来的信息,截图是徐蔓夕的朋友圈,又是关于宋竹西的,就问唐韵发生了什么事。唐韵上楼去找宋竹西,听完后差点被气出个好歹,骂了许久。
次日上午,唐韵和郝酉乾就要回淮市了,大家就都收拾好行李一道离开,他们四个要再去琼州岛北边玩两天,就顺路把唐韵和郝酉乾送去机场。
琼州岛的度假结束后,宋竹西和濮淮左打算直接回淮市的,薛琰舍不得宋竹西,坚持要送她去机场再回港城,薛瑒只好跟上。
到了机场,往值机柜台走的时候,薛琰接到奚馨的电话,听着听着,神色就凝重起来。
薛瑒问他:“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薛琰却是看向宋竹西:“覃斐,去家里了。”
宋竹西心里莫名其妙咯噔一声。
濮淮左赶紧问:“她去干什么?”
薛瑒还在想覃斐是谁,努力半天才在记忆里扒拉出来:“是那天风词姐姐生日宴的时候,在酒店门口遇见的?”
薛琰点头,又对宋竹西说:“和她一起的还有她姐姐覃雯,妈刚刚说,覃雯,自称是你亲生母亲。”
“什么?!”薛琰猛然看向宋竹西。
宋竹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生母亲”四个字砸得有点懵,于是濮淮左再开口问薛琰:“还说了什么吗?”
薛琰做了个深呼吸,看了眼薛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宋竹西明白了:“我,所以,你?”
薛琰点点头。
薛瑒疑惑:“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没人回答他,濮淮左又问薛琰:“已经确认了吗?”
薛琰摇摇头:“没有,妈让我和西西商量,回不回去,见不见,让我们自己做决定。”
电话里没说太多,奚馨对覃斐和覃雯姐妹俩的到来一语带过,只说先去公司见了薛怀安,而后才把她俩请到家里去的。
事实是,覃斐和覃雯忽然造访,没预约自然上不去,覃雯情绪激动,差点跟前台闹起来,这时正好薛怀安的助理经过,听过原委后以防万一往上面打了个电话,才让覃斐和覃雯上去的。而后奚馨就接到薛怀安的电话,就往公司去了一趟。
可言谈中,覃雯并没有拿出直接的证据证明宋竹西和薛琰是她的孩子,但她所说的情况又有与薛怀安、奚馨所了解到的有部分吻合。
比如宋竹西是被槟城的宋家夫妻宋伟业和姜凤英抚养长大的,可令薛怀安和奚馨怀疑的是,宋竹西是被宋家的老人捡到的,覃雯的女儿是被她丈夫送到宋家的。再者,孩子的名字也不同啊,覃雯似乎是说漏嘴的,她丈夫送到宋家的女婴叫“千瑶”,此外孩子的生日、学历等没一个对得上的。
另外再说薛琰,三岁走丢这个信息姑且算对上吧,因为薛怀安捡到薛琰后,是测骨龄测出来的三岁。但覃雯提供出的也只有这个信息,她连一张孩子的照片都拿不出来。
奚馨和薛怀安一开始根本不信她,因为他们觉察出覃斐是站在覃雯身后的主导者,觉得她们或许另有所图,便要将她二人请走。可覃雯情绪又激动上来,还差点报了警。
在不明真相的时候,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于是薛怀安和奚馨才把人安抚住,请她俩去到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商务会谈场所,再进一步商谈。
路上,覃斐收到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说是让家里的老人找到的,照片上的小男孩在过三岁生日。
奚馨一看,心里就五味杂陈,胸口闷疼,这照片上的孩子,和薛琰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怀安的感受和奚馨差不多,俩人商量了一下,便请覃斐和覃雯去了家里。
奚馨给薛琰打这个电话,是经过了深深的挣扎的,她有私心,这是她养了二十多年儿子,倾注了她二十多年的爱,她怕薛琰最终会选择亲生父母,她只要这么一想,心里就刀割一般,万分不舍。可这事瞒不住,覃雯能找上薛怀安,就一定能找上薛琰。
奚馨说服自己,薛琰有知情权,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逼着他做过任何事,现在也不能,无论他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她都要尊重。另外,还没做亲子鉴定,如果这一切只是巧合呢?
于是,在电话里,奚馨忍着心痛把选择权交给了薛琰,让他和宋竹西商量。
薛琰以眼神询问宋竹西,见还是不见?
宋竹西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使劲儿握了握:“见,哥,如果亲生母亲真的是她——我们需要一个真相。”
她为什么一出生就被丢弃,薛琰又为什么在三岁的时候走失。
薛瑒听宋竹西这么说,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详的预感:“哥,什么‘你们’啊,为什么是‘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琰没有多说,抬手拍拍他后背:“走,先回家。”
濮淮左搂着宋竹西的肩膀,往电梯口走:“别担心,无论真相如何,都是过去式了,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
遇到覃雯的那天,晚上回到酒店,濮淮左就给他大哥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一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是有些眉目了,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不是那么乐观,所以濮淮左这是在给宋竹西打预防针。
宋竹西点头,濮淮左说的正是她此刻心里想的:“我明白的。”
回到港城,再到薛家别墅,已经是下午了。
濮淮左在门口下了车,抱了抱宋竹西,又叮嘱她几句,再往他自己家走去。
车子往车库里开,同时已经有佣人去里面告知了。薛怀安、奚馨,还有覃斐和覃雯,显然一直在等他们,一听到佣人说回来了,尤其是覃雯,就赶忙迎出来。
三人同时下车,覃雯先奔向了薛琰,语气激动,带着哭腔:“琮琮,妈妈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