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豫州鼎墟
亥时,夜色如墨,豫州鼎墟一片死寂,弥漫着焦糊与腐臭交织的刺鼻气味。沈知微身着皂靴,步履沉重地碾过焦土,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手中火把的微光摇曳,映照着地上三百颗头骨,那眼眶中闪烁的靛蓝冰晶,仿若来自地狱的幽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萧景珩紧跟其后,盲杖在地上轻点,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盲杖精准地挑起半片碎裂的下颌骨,凑近细看,骨面凹痕赫然是璇玑阁暗码:“...景泰三年腊月,沈氏三百口...”看到这暗码,沈知微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王爷可识得这刀痕?”沈知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将头骨按进泥水。刹那间,遇湿显形的切面纹路令萧景珩指尖微微发颤,那纹路曲折蜿蜒,正是顾家剑法的“摇光式”!这一发现,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沈知微的心,也让她对真相的探寻愈发急切。
就在这时,地宫深处突然传来机括轰鸣,那声音沉闷而又急促,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觉醒。幸存的豫州鼎在震动中裂开蛛网状纹路,“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裂。鼎腹滚出一个玄铁匣,匣身刻着前朝蟠螭纹,古朴而神秘。
沈知微见状,毫不犹豫地抽出银刀,寒光一闪,劈开铜锁。瞬间,十二枚玉碟迸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待光芒稍弱,众人看清,每枚玉碟上都刻着藩镇节度使的私印,这一发现,让沈知微和萧景珩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疑惑,他们知道,这些玉碟背后,定藏着一个惊天阴谋。
子时·冰诏现
顾晚晴的冰尸残躯在余震中缓缓移位,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不甘。突然,腐化的胸腔迸出磷火,那磷火幽绿,在黑暗中跳跃,仿若鬼火。沈知微神色凝重,她小心翼翼地剜开肋骨间的玄冰,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
随着玄冰被剜开,冻在肺叶中的密诏渐渐显露,遇热后,缓缓舒展。沈知微的目光扫过密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上面写着:“...吾女知微若见此诏,当诛萧氏七皇子景珩...”字迹被血渍晕染处,浮出北狄祭司的狼纹指印,那指印仿佛是一个诅咒,笼罩着沈知微和萧景珩。
“好个滴水不漏的局。”萧景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他突然捏碎冰尸喉骨,“咔嚓”一声,冰尸喉骨在他手中化为粉末。迸出的青铜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插入豫州鼎纹。“王妃可知,这把钥匙本该在...”他的话还未说完,鼎身轰然炸裂,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炸裂的鼎身露出一条暗道,暗道中陈列着十二具金甲尸,他们身着金甲,手持利刃,仿若沉睡的卫士。然而,每具金甲尸心口都钉着沈氏长老的七星匕,那七星匕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与残酷。看到这一幕,沈知微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震惊。
丑时·藩镇乱
幽州军铁蹄如汹涌的潮水,气势汹汹地踏碎官仓门板,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此时,沈知微正将玉碟浸入腐尸血水,她的神色凝重,双手微微颤抖。随着玉碟浸入血水,褪色的“永镇河山”四字下,浮出蝇头小楷:“...景泰五年,赐幽州节度使自治...”看到这行字,沈知微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藩镇副将的狼牙箭如流星般射来,“嗖”的一声,钉穿账簿。“清君侧,诛妖女!”副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杀意。沈知微反应迅速,她旋身而起,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斩断箭尾帛书。
刹那间,靛蓝毒烟弥漫开来,在毒烟中,显出的密令竟盖着萧景珩私印!看到这私印,沈知微的心中一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愤怒。她反手将玉碟掷向敌阵,玉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鎏金表面遇撞击迸出冰昙花粉。冲锋的战马吸入花粉,突然人立而起,嘶鸣着将骑兵甩入燃烧的粮垛,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寅时·皇陵变
萧景珩站在皇陵地宫,神色凝重,他的盲杖缓缓点中震宫方位。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双目突然迸出血泪,那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仿佛是他心中痛苦的宣泄。地宫梁柱在他的动作下应声倒塌,发出“轰隆”的巨响,扬起漫天烟尘。
随着梁柱倒塌,暗藏的青铜浑天仪显露出来。仪身二十八宿铜钉逆向旋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满。投射的星光照亮了萧景珩后背刺青,那刺青竟是完整的北狄地形图,与十二州暗道完美重叠!看到这刺青,众人一片哗然,脸上露出震惊与疑惑的表情。
“这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图》...”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星轨,“王妃可愿与孤同观...”他的话还未说完,金甲尸突然暴起,它们的动作敏捷而又诡异,腐化的掌心按在浑天仪“开阳”星位。刹那间,地底传来龙脉断裂的悲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大地在哭泣。紧接着,三百尊青铜鼎同时倾覆,发出“砰砰”的声响,整个地宫都为之震颤。
卯时·双生祭
沈知微的银丝如灵蛇般探出,瞬间缠住萧景珩脖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玉珏残片在萧景珩心口烙出北斗灼痕,那灼痕鲜红,仿佛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金甲尸胸腔突然炸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迸出的《璇玑谱》残页遇血显形:“...双生子血融冰昙,可安地龙...”看到这行字,沈知微的心中一震,她猛然扯开萧景珩蟒袍。只见后背刺青裂口处渗出的,竟是靛蓝色血珠,那血珠晶莹剔透,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原来王爷才是药引...”沈知微的银刀抵住萧景珩跳动的喉结,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质问,“这三年的寒毒...”萧景珩却突然捏碎浑天仪螭首,玄铁碎片在空中飞舞,竟拼出顾氏族徽。“王妃这把刀,终究舍不得落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辰时·烬前尘
辰时,第一缕天光如利剑般刺穿地宫,洒在沈知微和萧景珩身上。沈知微神色决绝,她点燃浸透冰昙汁的玉碟,熊熊烈火瞬间将玉碟吞噬,那火焰跳跃着,仿佛是她心中的怒火。
萧景珩在烈焰中展开双臂,他的后背刺青遇热,显出的密道图直通北狄王庭。“这局棋最大的败笔...”他的声音在火焰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是孤当真动了心。”他徒手接住坠落的豫州鼎,那鼎身铭文在高温中扭曲变形,沈知微看着“永镇山河”渐渐变成“山河永寂”,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突然,沈知微挥剑斩断牵引浑天仪的金链,“咔嚓”一声,金链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十二州地动山摇间,冰封的顾晚晴尸身突然开口,那声音沙哑而又诡异。喉间滚落的半枚玉玺,正与沈知微手中残片严丝合缝!看到这半枚玉玺,沈知微的心中涌起无数波澜,她知道,这一切的恩怨情仇,或许都将随着这半枚玉玺的出现,迎来最终的结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