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潭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盯着那暗卫瞧了又瞧。
但是一直没让路。
那暗卫见状眯了眯眼,语气有些着急,“南宫煌的人就在外面,还请鹰统领不要浪费时间,随我一起护夫人离开。”
鹰潭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萧兰和安嬷嬷。
想了想侧开身子让了路。
跟在她们身后护着她们的安全。
他们是左相府的人,奉命办事,保护护国公夫人。
鹰潭心里虽然怀疑,但也不能干涉太多别人决定。
只是这走法……多少有点问题。
萧兰也看出来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暗卫疑惑,“夫人为何不走了?”
萧兰面色一变,寒光一闪,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逼向暗卫的脖子,声音和她那张突变的脸一样狠厉,“说,谁派你来的,徐利民在哪儿?”
鹰潭跟在身后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连忙带着人现身。
“夫人,您在说什么?是利民统领让属下护着夫人离开啊,千叮咛万嘱咐的警告属下,一定要护好夫人,不能让南夷贼子得逞。”
暗卫一脸茫然和无辜,似乎真的是萧兰搞错了。
可萧兰是谁?
兰陵萧氏嫡女,敢孤身和护国公前往前线杀敌的女子。
是巾帼不让须眉,人人赞叹的女子。
她手中的匕首一狠,穿进了暗卫的肉里,明显有血迹渗出。
“哈哈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听闻护国公夫人萧兰精明果敢,本宫起初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南宫煌从后面现身,声音悠悠。
萧兰压下心里的惊讶,将那叛徒暗卫交给鹰潭。
她转身回头,夜色隆重,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火把灯光,眯了眯眼才勉强看清对方的面容。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
以致于南宫煌都有些站不住脚,“本宫虽然对自己容貌很自信,但是萧夫人这么看着本宫,到底是会让人不自在。”
萧兰闻言收回视线,轻嗤,“论容貌,你算得上乘,多看两眼也无妨。”
南宫煌假意听不懂,说话也痞里痞气的,“既然如此,何不跟着本宫一起回南夷,本宫让你看个够。”
萧兰有些被他恶心到,她一个老太婆,竟然会被一个小辈语气污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本宫既然亲自来了,自然有那个本事。”
说完手一挥,他身后就串了一群人出来。
两方交战,势如水火。
“夫人还是别挣扎了,乖乖的跟本宫回南夷,正好同你的丈夫儿子团聚。”南宫煌看了一眼鹰潭。
又道,“哦,对了,你那儿媳我也见到了,是个不错的姑娘,不知在我的人手里能活几天。”
萧兰在李云暖出府的那天她就知道了,她没阻拦她,也是理解她。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她年轻时不也是这样吗?
追着陆吾河一路到边关南域。
帮助当地百姓开荒耕地种茶叶,掌握一门生计。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她没有理由去阻止年轻人的行动力。
萧兰看了一眼他身后带来的人。
一眼扫过去,大概有五十人。
能跟着南宫煌一起出来的人,肯定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而她,徐利民如今还没有跟上来,肯定是被人缠住了。
她身边也就左相派来帮助她的二十人。
身手也是顶顶好的。
在人数上,她们不占优势。
若是硬来,说不定亲家公的这二十人都会折损在这里。
她的命固然重要,她手下的人也很重要。
心里一番折算,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手里还剩最后一张王牌,也是最大的一张王牌。
她道,“我那儿媳聪明绝顶,与其担心她在你手下的人能活多久,还不如担心你手下的人在她手里能有几分自己的思维。”
南宫煌眯了眯眼,“死到临头还嘴硬?”
萧兰也不在意他的话,嘴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南宫煌似乎都带着怜悯,自顾自说道,
“论定力,你不及你母后半分。”
“你母后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看人的眼光,看上了南宫含这个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南宫煌眯眼,对于她提到他母后,本能的反感,“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母后!”
据他所知,母后和萧兰的关系是出了名的——竞争对手。
她没有资格提他母后。
“我有什么资格?”萧兰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效果,“兰陵萧氏,清河崔氏,两大世家,从小来往,我同你母后一起长大,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你没有资格同我母后媲美。”南宫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语气冷淡。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萧兰也想到了当年,可她这个人从来不缅怀当年,只看未来,“有些话还是要搞清楚了再说。”
“媲美这个东西,现在在我面前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她崔语玲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东西,会对着她的母国下手,倘若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将你塞回肚子里,当从来没有生过你。”
语气充满了不屑。
南宫煌脸色也难看,但仍旧耐着性子和她说话,“迷惑这个东西,对本宫没有用,母后当年已经和家族断亲,我带兵攻打南庆,无可厚非,而你,兰陵萧氏嫡女,同本宫母后一同长大是没错,可这个一起长大的方式,是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当年有一说法:南庆双绝,说的就是萧兰和崔语玲。
容颜一绝,嘴毒一绝,合称双绝。
嘴毒不是什么嘴毒,也不针对别人,只是单纯的针对这两个容貌一绝的女子。
两大世家的嫡女,这张嘴从来没有饶过对方。
萧兰见状也不着急了,从一开始的强制冷静,到现在的从容不迫。
眼前的这个孩子,再怎么厉害,同她简哥儿一样,到底是个孩子罢了。
她不气反笑,“就算我们相处方式不同,可她当年从南夷回来,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整个人颓废的样子让人心疼,你说我有什么资格提起她?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提起她?”
南宫煌闻言身子一顿,“你见过我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