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缃叶在一旁紧蹙着眉头,太子殿下怎会如此好心给表兄赐这么一个出身高贵的贵女为妻?
苏表兄对姐姐乃是一往情深,太子殿下这般赐婚不知表兄会否情愿?
不过此事不论表兄情不情愿都已是无法更改,毕竟抗旨不尊乃是要紧的大罪。
赵珵甚是满意叶婉禾的答复,赵珵细心地给叶婉禾缠好了手中的伤口,“回宫吧。”
叶婉禾轻轻点头,随着赵珵上了东宫的马车。
一上马车,赵珵便将叶婉禾拉入了怀中,大手扣着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红唇,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叶婉禾。
“婉禾,孤除了不能给你名分与孩子之外,其余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
叶婉禾低声道:“奴婢能伴在殿下身侧就已心满意足了。”
赵珵轻轻抚摸着叶婉禾的脑袋,听着她温柔的言语,心下满是愧疚,只得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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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之中。
云缃叶望向着顾彦道:“你说太子殿下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表哥提亲呢?”
顾彦道:“此事怕是和叶姑姑有所干系。”
云缃叶多多少少倒也猜测到了一些,“这桩婚事能不能让娘亲帮忙阻止阻止?”
顾彦道:“回去求求娘亲试一试吧。”
云缃叶便忙抱起糯糯回了长公主府,去正院内见了长公主。
“娘亲。”
长公主正与宁王陪着小静茹在玩着,见着云缃叶与顾彦而来,顾凌微皱眉道:“你们有何事?”
顾彦出声道:“娘,太子殿下想要给缃叶的表哥苏湛与镇北侯府的徐梦琪赐婚。”
谢知萱淡淡一笑道:“这是一桩好事,苏湛这孩子这些年来一直帮衬着我的生意,他的本事不菲,短短几年已是越过他爹娘的生意,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大盛巨贾。”
顾彦道:“这怎么会是一桩好事呢?苏湛乃是商户出身,而徐梦琪乃是侯府嫡长女,这到底身份乃是天差地别。”
谢知萱道:“此话旁人说便也罢了,你怎可说这话?苏湛乃是缃叶的表兄,也就是你的表兄,算起来都是极为亲近的姻亲,怎么你宁王世子的表兄还配不上徐家嫡长女?”
云缃叶小声道:“娘,我表兄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女子,他若是有朝一日自个儿放下了,娶亲倒也可以,如今我看他好像是未曾放下的,娶了徐姑娘,未免太辜负委屈徐姑娘了。”
谢知萱望向云缃叶道:“他那念念不忘的女子可已成亲了?”
云缃叶摇头道:“还没有成亲。”
顾彦道:“苏湛心中念念不忘的姑娘便是叶姑姑。”
谢知萱闻言不禁皱眉,“难怪珵儿会给无缘无故给苏湛赐婚。”
云缃叶道:“娘亲,您能不能帮忙去与陛下说说,不要给我表兄赐婚。”
不等谢知萱回复,顾凌便就拒绝道:“不能。”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对着云缃叶道:“缃叶,珵儿这孩子自幼就不许旁人觊觎他的东西,他之所以会赐婚,定也是知晓了苏湛的心思,才想着赐一个贵女彻底断绝苏湛的妄念,倘若不是赐婚,苏湛执迷不悟继续觊觎东宫宫女,怕是……”
谢知萱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云缃叶已然明白了。
云缃叶福身道:“多谢娘亲了。”
谢知萱道:“这世间并非是人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很多都是有缘无分,你劝劝苏湛,既来之则安之。”
云缃叶应道:“是。”
云缃叶回了清风苑之中,只觉得心头憋闷得很,外边的天也是乌云压城,更是让人透不过来气。
顾彦见云缃叶坐在小榻上,他便过去坐在了云缃叶边上道:“其实就像我娘所说,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上回元宵我们见到姑母,姑母可一直盼着表兄早日成亲生子……这次赐婚,也可绝了苏表兄对叶姑姑的念想,娶妻生子,也不必让姑母一直念着盼着了。”
云缃叶微皱着眉头,其实云缃叶也明白,禾姐姐哪怕可以顺利假死离宫,禾姐姐想要与表兄有情人终成眷属也难。
毕竟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禾姐姐若是为保皇室血脉,假死离宫犯下欺君之罪,顾彦的丹书铁券可保他们九族无虞,哪怕是朝臣陛下也不会过于追究。
但禾姐姐若是嫁给苏表哥,让太子殿下的孩子叫苏表哥为爹爹,一旦东窗事发,顾彦就算用尽三块丹书铁券都保不住他们云叶苏三家的九族。
顾彦将云缃叶搂入怀中道:“别太难受了。”
云缃叶只觉得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来了长安城就没有一件顺心事,桩桩件件事情都压得她沉闷不已。
她越发向往着家乡的自在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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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二。
东宫一早便是忙碌得很,虽说如今太子妃还未曾定下,可是大婚的日子还是定下了的。
寝殿内,叶婉禾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哑痛得厉害,她浑身骨头都有所酸痛,起了好几次,都不曾能起来,索性又是昏昏欲睡过去。
直到晌午时分,叶婉禾听到外边传来的脚步声,只见赵珵坐到了她的边上,用手摸着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快宣太医。”
叶婉禾听到此处,忙坚持着起身,扑入了赵珵的怀中道:“殿下,不要请太医,不要……我只是……只是……因为您明日要选太子妃而伤心,也还有惶恐……”
叶婉禾沙哑着声音道,“不必劳烦太医,我不想您明日选妃的大喜日子,还见太医,未免晦气。”
赵珵怔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不是与你说过吗?除了名分与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也不必惶恐,你发烫得厉害,需得请太医。”
叶婉禾低声道:“不用请太医……”
赵珵握住了叶婉禾发烫的手:“烫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不请太医呢?”
叶婉禾道:“殿下,您明日就要选妃了,今日为了我而叫太医,传到陛下与皇后那边去,倒也不好,我这也是心病,太医也定然是医不好的。”
赵珵道:“婉禾,你前几日不是一直都梦到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吗?孤准许你认一个义女,私底下那个孩子也可叫孤父王,待她日后长大了,孤便给她郡主的身份,如此一来,你我也算有了孩儿,日后多少也有了一个依靠。”
叶婉禾眼眶之中微含着泪道:“多谢殿下,不过这义女还是算了,年纪大些的女孩子终究是记事了的,年纪小些的姑娘小小年纪就要在宫中,还是算了……”
赵珵道:“挑个五六岁的孩子,此事,孤会让人在宫外搜罗的,到时候找几个女孩子入东宫,你从中挑选一个认作女儿。”
叶婉禾听着赵珵的话,忍不住呕出声来,吐了赵珵一身。
赵珵紧皱着眉头,但终究碍于叶婉禾身子滚烫,没有发火,只叫内侍进门来服侍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