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衣裾猎猎拉扯。
黑弓在空中旋飞一圈,直直朝花酒酒撞来。
强大的冲击波一圈圈荡开,将除了花酒酒以外的所有人都推开一大截。
身上的黑线在这股冲击下断裂,她下意识伸手,黑弓如投怀乳燕,乖巧落在掌心。
花酒酒捏紧,一股热流从黑弓散开传遍四肢百骸,脑中沉寂许久的玉玺发出异动。
砰一声细响,玉玺再次神光闪耀。
来不及多想,周围漆黑的地面倏地生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飓风般席卷而来。
黑线蛇般游动缠绕,快速捆缚住了花酒酒的四肢。
月酌阴幽幽的声音响在四面八方,“这是何物?竟能逼我至此?”
他发出疑惑的问句。
她抬头,看到两团黑白雾气聚拢,很快显出月酌的身形。
花酒酒皱眉,那团雾,莫不是月酌真正的模样。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酒酒看向手中黑弓,上面依旧源源不断传来强大的力量。
四肢上的黑线被那股力量震碎,化为雾气消散。
只不过这黑弓没有箭,难不成只能看?
她想了想,操纵那股力量到指尖,勾到弦上,霎时,一只金灿灿的透明长箭架设在弓上。
花酒酒瞳孔一亮,眼中是一览无遗的兴奋欣赏。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长箭对准月酌。
“阿姐……”
圣洁如神的白衣青年,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伤怀。
“阿姐已杀过我一回,当真还要伤我?”
花酒酒哼了一声,“你我之间,所求相悖,你既要阻我,我便不会对你手软。”
月酌脸上的伤心敛去,眸色阴冷妒恨,“阿姐所求……是燕山雪?!”
“是!”
花酒酒毫不犹豫。
月酌从喉咙发出暗哑的笑,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
须臾,他停下笑,一字一顿,“阿姐,你会后悔的!”
花酒酒没说话,将弓拉满,蓄势待发。
“不要!”
几道女声嘶哑大叫,纷纷扑到月酌身前,视死如归挡在前面。
被控制的几人恢复了意识。
“花酒酒!你疯了!”
花清浅的声音。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月君!”八公主一脸坚毅。
花酒酒突然想到什么,眯眯眼,出声询问,“你……还记得我曾伤过他?”
八公主不明所以皱眉,“怎么?你失忆了?”
花酒酒抿唇,将箭尖指向宁舒,道,“你来说!”
宁舒一愣,看她像看神经病,“说什么?”
花酒酒不耐烦,“我们在皇宫中时,可有月酌这个人?”
宁舒拧巴着脸,无语至极咆哮,“当然有月君!花酒酒,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酒酒长吐出一口气,又看向花清浅,“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花清浅一脸懵,呐呐道,“说什么?”
花酒酒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可这次,花清浅茫然脸,“没有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花酒酒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
宁舒和八公主都还记得。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共同处?
花酒酒凝神不解,要说共同处,宁舒和她都有系统,而八公主是重生的。
莫非是这个原因??
轰隆一声拉回花酒酒的思绪。
抬头,漆黑天幕如同汹涌澎湃的深海,在中心处搅成一团巨大的漩涡,看着像要吸人魂魄,实在可怖。
差点忘了,造梦书已经被启动。
她抬手,将箭对准涡流,用尽全力射出,箭尾带起一片金色尾迹刺入深渊中。
轰隆轰隆雷击似的闷响敲击在花酒酒心头,她不确定这一箭是否能阻止造梦书开启。
无尽黑暗侵染,仿佛滴入水的墨汁,将水染的漆黑一片,狂风吹的花酒酒下意识护头。
等风停下,她放下手,睁开眼,眼前赫然是那座阁楼。
八公主和花清浅分别晕在不远处。
终于出来了!
花酒酒露出愉悦的笑。
“啊啊啊!”
耳边骤然爆发刺耳的尖叫,震的人耳膜都要破了。
花酒酒难以忍受四处张望,没发现声音来源。
“积分呢?!我的积分怎么全没了!!!”
宁舒癫狂到崩溃的声音传来。
系统不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买什么东西了?!”
宁舒哭泣咆哮,“就买了造梦书!我辛辛苦苦攒的积分全没了!!”
系统恨铁不成钢,“除了你谁还能用积分!肯定是你背着我买什么了!!”
宁舒委屈嘶吼,“我没有!!”
接着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更大更尖利的叫喊传来。
“我&?@……!!”
花酒酒掏掏耳朵,无它,宁舒骂的太脏了。
“-积分!”
她咬牙切齿念出来,被气到崩溃,然后开始神经质大笑。
花酒酒,“……”
那厢,花清浅八公主两人终于醒过来。
“月君??”
八公主一起身就痴痴张望,到处寻找,却始终没看到月酌。
花酒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月酌不见了。
她不安地攥紧手心,生怕月酌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索性八公主找了好半响,都没看见月酌。
她失魂落魄,再不管几人,化为一道红芒消失在阁楼。
宁舒还在鬼哭狼嚎,但却一直没看见人在哪里。
花酒酒也懒的理会,抬手打量手中黑弓,忍不住爱惜抚摸,难掩喜悦。
花清浅抚额起身,茫然四顾,“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又出来了?”
“月郎君……”
她呢喃着,黯然神伤。
不对……
花酒酒摸弓的手一顿,猛地记起还有个人!
她抬头焦急道,“燕山雪在哪里?”
花清浅抽离情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左右看看,跑出阁楼伸指在空中漫无目的划来划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下方如同云遮雾绕的高山,建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根本分不清方向。
想也知道,她慌不择路跑来,怎么会记得从哪边过来的。
花酒酒提弓,脚步飞快往下跑。
花清浅提裙想跟上,又顾及着楼下的妖物。
略一踟蹰,眼见花酒酒跑远,心下害怕,还是心一横,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