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暖风拂过,绿意轻摇,箫瑞琛与箫瑜安正坐亭中。
忽然,一声奶糯的呼唤自不远处而来:“堂兄!”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六公主小瑢儿正哒哒哒地跑过来,眉眼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像个欢快的小团子。
箫瑜安连忙起身,几步迎上,稳稳将她接进怀里:“小心些,别摔着。”
小瑢儿仰着小脸,眉眼弯弯:“瑢儿就知道,堂兄一定会接住我的!”
说着,她在箫瑜安怀里蹭了蹭,软乎乎地抱着不撒手,眨着眼睛小声道:“堂兄身上比太子皇兄还舒服。”
一旁的箫瑞琛轻咳了声。
小瑢儿探出脑袋,仰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心虚:“四皇兄……”
“嗯。”箫瑞琛淡淡应了一声,神色冷淡。
箫瑜安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把小孩子吓着了。
她蹲下身来,柔声问道:“瑢儿怎么来这里了?”
小瑢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理所当然:“宫人说堂兄来了,瑢儿好久没见你了,所以想来看看。”
那副软糯期待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心软。
“既然来了,要不要坐一会儿?”箫瑜安问道。
小瑢儿偷眼看了看箫瑞琛,显然有些拘谨。
箫瑞琛见状,起身道:“你们坐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本来就是想陪箫瑜安走走,既然有了更合适的人,他就先告辞吧。
小瑢儿眼睛一亮,欢快挥手,“四皇兄再见!”
箫瑜安忍不住轻笑,没想到桃花出色的四皇子,在小瑢儿心里竟是这般“可有可无”。
箫瑞琛走前,吩咐随侍宫人好好照看两人,这才离开。
待他走远,小瑢儿立即坐到箫瑜安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哥哥,上次瑢儿捏的‘母妃’,母妃说她很喜欢!”
箫瑜安想起那团模糊不清的小泥人,着实佩服小瑢儿的母妃,是个很奇特的女子。
小瑢儿歪头看向她,声音软软的:“你呢,你爹爹喜欢吗?”
箫瑜安回道:“我还没给他看,今日回去就给他看。”
小瑢儿开心地弯起眉眼,信誓旦旦:“他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婢女适时端上了点心,小瑢儿一手拿起一块,又递到箫瑜安唇边:“哥哥,你尝尝,这是瑢儿最喜欢的点心!”
箫瑜安顺势咬了一口,接过点心,笑着道:“的确很好吃,谢谢瑢儿。”
小瑢儿满足地笑着,小小的脸蛋晃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口一口吃着点心,嘴里还念叨:“母妃说天气渐热,不能吃太多,好可惜呀。”
“等秋天凉快了,还有新的糕点,瑢儿一定会喜欢。”箫瑜安轻声哄着。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随意聊着,多是小瑢儿说些宫中的趣事,箫瑜安听着,偶尔应一两句,语气温柔耐心。
在旁伺候的婢女看着这静谧温柔的一幕,心里的好感也在默默提升。
虽然太子也很好,但太子作为储君,自是不能多打扰,其他皇子公主也时常忙着自己的事,少有空闲。
而六公主这般年纪对他们来说又太小,倒是只有箫世子这样的人,能耐心陪她说话。
小瑢儿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忽然软软开口:“哥哥,你能不能搬来宫里住呀?这样瑢儿每天都能找你玩了。”
箫瑜安失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哥哥也有家呢,得陪着爹爹。你呀,也要陪着你的母妃。”
小瑢儿想了想,认真点头:“也是,瑢儿一天都不想离开母妃,哥哥也一样,对吧?”
“对。”箫瑜安轻声应着。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些声音,箫瑜安抬眸望去,远处几个身影缓步而来,正是参加赏花宴的几位姑娘
她低头看着小瑢儿,“瑢儿,我们回去吧,哥哥送你回宫。”
小瑢儿眼底一丝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好。”
她牵着箫瑜安的手,跟着婢女从另一条小径离开。
远处,那几位姑娘的脚步渐近,却只看见箫瑜安带着六公主远去的背影。
其中,玉灵儿目光停留在那背影上,神色复杂,片刻后悄然转身离开。
箫瑜安与小瑢儿行在树影斑驳的小径中,周围静谧安宁,唯有枝头鸟雀偶尔惊起。
然而,走到半途,箫瑜安隐约察觉到异样,牵着她的小手,温度竟然越发发烫。
她低头看去,却见小瑢儿脸颊泛红,额头渗出细汗。
“哥哥……”小瑢儿忽然停下脚步,奶声里带着一丝哭腔,“瑢儿觉得,好热,好难受……”
箫瑜安神色一沉,立刻屈指把脉,脉象浮数急促。
“小殿下怎么了?”随侍的婢女见状,顿时慌了,“奴婢去请太医……”
“去查!瑢儿今日吃过的全部东西,一个都别放过!”箫瑜安当机立断,打断她。
她不再多言,毫不犹豫将小瑢儿抱起,吩咐道:“带路,去太医院!”
婢女急忙在前带路,箫瑜安怀中的小瑢儿呼吸愈发急促,细汗密布,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颤抖。
“哥哥,难受……”小瑢儿不停喘气,软软贴着她的脸颊,想借点凉意缓解灼热。
箫瑜安稳了稳情绪,飞快再次探脉。
药性霸道,非是寻常发热,分明是遭了猛烈的药物失衡,小瑢儿年幼根本承受不了,怕是撑不到太医院。
她迅速解下腰间暗藏的小药瓶,打开,倒出里头仅存的一颗药。
“小瑢儿,听话,吃下去。”箫瑜安捏着她的小脸,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
小瑢儿半迷糊地张嘴吞下。
与此同时,箫瑜安察觉到自己手心也在发热发麻,心头一凛,连忙给自己喂下解毒丸。
“世子,右前就是太医院!”一会儿,婢女气喘吁吁地叫道。
箫瑜安再未迟疑,腾身而起,直接运起轻功,脚下如履平地,身影破风而去,迅速甩开身后的婢女。
可在半空中,她心头微沉,轻功运转下,体内那股燥热瞬间翻涌,药力仿佛被加快了几分。
太医院前,太医们闻声而出,刚一抬头,就见箫瑜安面色泛红,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六公主冲进院中。
“六公主!”“世子!”
众人惊慌上前,箫瑜安将人递出,可小瑢儿似是察觉到什么可怕的气息,紧紧抓着她不撒手。
箫瑜安只好哄着她,让小孩抓着她的手,一面交代:“她吃了我这药,可暂时缓解。”随即递上空药瓶,“即刻施救。”
数位太医连忙检查小瑢儿情况,一人接过药瓶闻气味,几人脸色愈发凝重,细察后神情大变。
“六公主似乎是中了猛药,来势汹汹,世子的药已经起效了,但六公主年龄小,还需一副缓和的辅助药物。”太医检查后,神情认真,连忙去开药。
“好在先服了此药,公主才撑到现在!”首席太医沉声道。
旁边一位老太医抬头看向箫瑜安,眸光一沉:“世子身上也有药性,世子,可是未服解药?”
箫瑜安面色微变,垂眸:“那个只有一颗,我吃了其他解毒丸。”
话音未落,那人已隐约感觉到她呼吸中的热气,明显那解毒丸不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