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酒换了件粉藕色的衣裳,手边捏着串从附近镇子上顺道买来的糖葫芦,她咬了口甜到齁的糖衣,不免张牙舞爪咂舌:“卖糖葫芦的老头子骗我啊,还说他们家的糖葫芦是方圆百里最好吃的,简直就是欺骗消费者的感情啊!”
“那你不上赶着给人家骗。”
少女笑起来冷冷的,语气里透着股淡淡的疯感:“当心这附近的镇子里藏了御剑宗的内鬼啊,给你买的糖葫芦下毒就老实了。”
有时候她真感觉林因酒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虽然搞科研的不能一概而论说智商高,但起码智商不正常的进不了这行吧,至于林因酒是怎么做到智商一会高一会低,生活常识缺失到如此恐怖的程度,那她是真的不懂是为啥了。
“阿啾。”林因酒捂着嘴巴连打了两个喷嚏,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了,于是她抿唇看向少女:“鱼宝——你是不是骂我了!”
北由鱼装也不装敷衍了句:“哪有的事。”
【汝真是每天都得和姓林的小姑娘拌几嘴才甘心。】
【你懂啥,这是我的生活乐趣。】修仙界除了林因酒这个老乡能听得懂她的幽默,剩下的谁愿意陪她这么肆无忌惮插科打诨啊,而且再怎么说她也算林因酒的半个老板吧,每天只要陪老板唠嗑就有工资拿,天上掉馅饼的好工作啊,怎么会不乐意呢。
【所以汝让那群小孩出去找司正台的位置,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和姓林的小姑娘留在这聊天的?】梦魇尸傀问道。
【哦这个啊一半一半吧。】唠嗑只是消遣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她赶路感累了,懒得再动,坐在这里看看风景、吹吹风,偷偷摸摸享受下惬意的咸鱼生活不是很开心吗。
“唉,鱼宝。”
林因酒托着腮帮子发呆,她一想到幕后之人千方百计把他们往司正台引、却没考虑到他们可能连司正台的详细地址在哪都不知道。莫名有种捡到破财消灾的红包、然后把红包投到寺庙功德箱的好笑感。
北由鱼瞧见林因酒那傻乐的模样,自己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别笑了行不、我看见你笑就忍不住。”她不知道啊,难道不是解月剑自己杀过去的吗,和她这么无辜单纯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哎呀,其实应该把对面老底骗出来再杀的,不然这多麻烦啊,失算了。
“话说回来,这件事就不能是北川韫一手策划的吗。”毕竟北川韫才是修仙界的大反派。虽然剧情中并没有详细描述过大反派麾下的势力,但依照系统消失前给她透露出的线索来看,未来修仙界的所有生灵都只会北川韫复活帝尊的一枚无所谓的棋子而已。
都疯到这种程度了,御剑宗又算得了什么。
“林因酒,你不会想说御剑宗背后的靠山是北大爷吧。”
北由鱼挑了挑眉头,捻着指尖的晶莹剔透的糖把玩。林因酒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按照他们家祖传挑人的能力、不至于眼瞎成这样,不过北川韫要是真看中御剑宗那一群歪瓜裂枣的玩意,那脑子也是没救了。
“倒也不用一棒子打死,我只觉得北川韫不屑亲手去做这事。”北由鱼回忆起北川韫四处漂泊消失的那几年,又补充了句:“唉,北大爷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混得那么惨还有脸去见帝尊。”
别了吧,她都替北川韫感到丢脸。
衔着信封的青鸟稳稳落到了林因酒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报复性地紧紧抓住了她的骨头,痛得她大喊出声:“沈花——我没惹你啊。”青鸟是沈花的契约兽,要不是有沈花在背后下命令,青鸟大可不必这么对她。
当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呗。
好吧,她怂,她真是。
北由鱼摊开手掌:“信件给我。”
青鸟点了点脑袋,乖顺地将信件放在了少女的掌心。
她接过信封:“你可以回去找你主人复命了。”
“喂,你能不能用对待鱼宝一半的态度对待我啊。”林因酒骂骂咧咧地想把青鸟的爪子扒开,然后成功得被这只坏鸟啄了好几下,两眼一黑、直接自闭地倒在角落里装死。
北由鱼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沉默半响把林因酒给拽了起来:“沈花写得好潦草,我看不懂。”
“给我瞅瞅。”
林因酒睁开眼,注视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陷入了沉思。怎么感觉每一个字都认识,拼起来没一句话是能连上的。
“寄信给我们作甚,让青鸟带我们过去不就好了。”
有点多此一举了。
“可能是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吧。”
林因酒默默把信件折好,塞回了青鸟的嘴里。
青鸟急得跳脚,漂亮的羽毛抖得乱七八糟。
于是林因酒趁青鸟不注意把爪子给扒了下来,大摇大摆地捧到了北由鱼的怀中:“嘻嘻。”风水轮流转呀,她看青鸟敢不敢在鱼宝那边造次。
少女无语地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青鸟。
“没长翅膀吗、不会自己飞吗?”
青鸟立即扑扇起翅膀,灰溜溜地跟在少女的身边。
林因酒跟在背后一边拍手一边感慨。不愧是沈花的契约兽呀,对鱼宝的话言听计从、对她完全就是不当人看的,果然在修仙界除了小苏还有谁会那么在意她呢,真是一群坏人。
青鸟带她们向着同个方向一直飞。起初北由鱼没觉得有啥不对劲,直到沿途出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她指向赫然刻了无相镇三个字的巨石。
“你怎么给我干回快乐老家了啊。”
无相镇就那么大,有哪里是她没去过的啊。
与其相信司正台里头,不如相信司正台建在无望宗。
这好像不对吧。
“鱼宝,你还记得无望宗的后山上有个台子。”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她是靠在无望宗后山上捡垃圾起家的,怎么会不记得后山上有个破破烂烂的台子。
台子、司正台。
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小苏告诉我,司正台算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而进入这个空间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媒介,从传送阵算是比较简单。”
“不对——我种的花。”
她在后山种了草药、在那搬不走的台子上摆了好几百盆名贵的花。
好了,现在比起那些被抓的人有没有出事。
她更担心她精心养大的花儿会不会被糟蹋干净了。
太坏了,要是敢动她养的花。
’她会恨这些人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