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地里的汉奸更可恨
“罗姐!要不要我帮老乡们一把,给那野猪来一箭?嘿嘿!”魏小梅可能是多日没有和父亲及哥哥们一起打猎,此时有些手痒痒,想过把瘾,讪笑着问道。
“这么远,你的箭够得着吗!你帮一把!”罗四娘在心里默默核准了一下她们,与已经冲进小河干涸的河床中的野猪之间的距离,用一种带着戏谑的口气回答说。
“你没看到,那头野猪已经在朝我们这边跑么?只要它跑上河岸,距离我们这儿也就不足60米,你的‘夺命枪’刺不中它,但我可以保证,一箭绝对射断它的一条前腿,让它没法再继续逃跑,成为老乡们过年时口中的美味!”魏小梅一脸得意地学着罗四娘,用一种戏谑的口气回答道。
“好!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可千万别没有射中野猪,反而射伤了老乡们!”罗四娘同意了魏小梅的请求后,又戏谑地嘱咐了一句。
“我说,罗姐!一大早的,你能不能盼着我的手艺好哇!”魏小梅接着罗四娘的话,调皮了一句后,呼地一个“前滚翻”,离开灌木丛,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地点,蹲下身子,在那里守株待兔。
“齁!齁!齁……”那头野猪,果然与魏小梅预计的那样,冲过河床,爬上河岸,拼命地朝着她这边跑来。
可能是因为后腿受伤,再加上长时间被村民追杀逃跑,野猪的体力消耗太大,朝山上逃跑时,明显速度慢了许多。
可能是为了提高命中率,又或是显摆自己艺高人胆大的本事,魏小梅在有效的射程内,并没有出手;而是等到那头大型野猪跑到距离她大约只有30米的距离时,才倏地一箭射了出去。只听“嗉”地一声,魏小梅那支猎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那头野猪左前腿的膝盖上,就见那头大型野猪前腿一软,倒在地上,随着“齁齁齁……”地一阵狂吼声,向山下滚去,直到被一棵松树挡住它一直下滚的身子,才停了下来。可那野猪一连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挣扎着站起来,在追上来的村民们“咚!咚!咚……”接二连三的锄头声中结束了生命。
村民看着野猪前左腿上的猎箭,朝山坡上巡视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罗四娘、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她们六个,正站在一片灌木丛中,微笑着对他们招手。
老乡们见罗四娘她们并没有向他们要分野猪的行动,一个个都是心怀感激地抱拳,朝她们行中国人特有的江湖礼——抱拳礼!
罗四娘她们六个也是抱拳还礼之后,便继续向前赶路。她们经过河床又翻越了两道山梁,一片田野,就到了柳泉镇郊外的王家塆。此时的天不仅已经完全大亮,而且塆子里的人都在做早饭了。村子里已经是炊烟袅袅。
罗四娘她们没有停留,直接从村头绕过,来到镇上。罗四娘她们发现,往日繁华兴隆的柳泉镇,经过日本小鬼子的一次次烧杀掳掠,到处显现出一派破败萧索之气。集镇上的商铺没有几户仍是在开门做生意的。开业的早餐店门前几乎没有人影。
罗四娘、柳青、柳红她们一行六人,来到一家名曰“刘家早餐店”的店里。要了一些油条、炸糍粑、煎饼、小笼包和豆浆之后,就一边吃,一边与店家聊天。
“老板!看你们这集镇上的生意不怎么好,是小鬼子经常下来扫荡么?”罗四娘将一根油条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问。
“唉!”见罗四娘这样问,店老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又是认真地瞅了瞅罗四娘她们几个,见她们不像是坏人,才又接着说道:“虽然小鬼子不是隔三岔五的来,可是这镇上有个小鬼子狗腿子的狗腿子,见谁不顺眼,就跑到他的主子那里告刁状。他的主子就会带着手下‘二狗子’来替他出气!你说,这样生意还能好么?!”店老板说完,还显出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将头伸向店门外,看了看四周,才放下心来,继续炸他的油条。
“照您这么说,你们集镇上暗地里有汉奸?”罗四娘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又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
“谁说不是咧!”店老板做了肯定地回答之后,又伸头看了看店外四周。
“谁呀?这么大胆!”罗四娘又问道。
“街西头,门牌上写着‘刘家粮行’的那家!”店老板回答道。
“难道他就不怕‘桐柏抗日除奸队’的来除他的‘奸’吗!我可听说,那些除奸队员对于汉奸走狗,除奸时一个个都是铁血手段,干脆利索,绝不手软的!”罗四娘装作一脸不信的说。
“人家姓刘!抱着本家小鬼子‘治安军’大队,大队长的大腿咧,谁敢得罪他呀!”店老板又说。虽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讽刺,但也带着几分畏惧。
“他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呀?”罗四娘接着问道。
“刘子豪!家里是开‘粮行’的。跟‘治安军’大队,大队长刘子聪是本家兄弟,关系好着哩!”店老板接着回答道。语气里依然含有不屑、讥讽和畏惧。
“就你所知道的,这个刘子豪手上有没有人命啊?”罗四娘见店老板对这个暗地里的汉奸刘子豪,虽然有些畏惧,但也不是个有畏惧,就不敢说话的人。于是顺嘴又问道。
“咋没有哇!去年秋,那狗东西为了抢对面老潘家生意……”店老板说着,还将头抬起,朝着对面那间已经关门的店铺,翘了一下嘴,接着说道:“竟然污蔑老潘家独生儿子是什么‘抵抗分子’,把刘子聪引来抓人。老潘头犟了几句嘴,就被刘子聪当场开枪打死了!今年早些天,他贪恋街东头桑家大闺女的美色,想强暴桑家那丫头,被桑家发现后,聚集桑家众人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为了报复老桑家,他便借着刘子聪要给县城端木十三那老鬼子,新调来的什么狗屁副官,叫做什么‘雄’的找‘花姑娘’之机,把刘子聪引来抓桑家那丫头。桑家众人自然要抗拒,他便极力撺掇刘子聪的手下‘二狗子’开枪,当场打死了老桑头和老桑头的老伴儿不算,还打伤了在场的好几个桑姓人。这难道不算人命么!”
“啪!”“这狗东西!简直跟小鬼子一样可恶!”听到这儿,柳红的火性子一下子被点爆了,猛地一拍桌子,大骂刘子豪道。
“是可恶!罗姐!我们要不要顺手除了他?”魏小梅初来“除奸队”,对“除奸队”里的“除奸规则”还不够了解,认为“既然是‘除奸队’,那么凡是遇上‘奸’,就要‘除’!”故而,也赶紧跟着骂了一句,眼巴巴地望着罗四娘问道。
“不行!他两次都没有直接动手打人,或者杀人,没有直接背负人命!”罗四娘否定了魏小梅的提议,并说明了否定理由。说完,付了饭钱,起身招手示意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五个赶紧离开。
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五个不知道罗四娘心里怎么想的,命令他们快速离开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当场问,只得急忙起身,跟着罗四娘走出饭店,朝着街东走去。
很快地,罗四娘带着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五个,出了东街口,来到街北一个只有两三户人家的集镇附属小村子进村路口。罗四娘招手,让众人跟她一起走进村子。
来到村子里,罗四娘她们发现,这村子虽然有三户人家,可其中就有两户人家的大门上是“锁将军”把门,没有人在家,只有靠西头的一户人家开着门。罗四娘招了招手,让柳青、柳红她们几个在门外等候,她自己一个人轻轻走进院子,朝屋里喊道:“家里有人么?”
“诶!有人!你找谁呀!”随着一个苍老的女声从里屋传出,一个身材佝偻,骨瘦如柴的老妇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瞅了一眼罗四娘问道。
“我们是过路的,想在你家讨点水喝,老人家,行吗?”罗四娘回答后,又伸手朝院外的柳青、柳红她们五个指了指,接着又问道。
“噢……行!让他们也进来吧!”老妇顺着罗四娘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柳青、柳红她们几个,稍微顿了顿,说道。
于是,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五个依次走进了院子,进了屋。
“老人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等老妇打来一钵井水,让罗四娘她们喝了之后,罗四娘一脸不解地问那老妇道。
“看样子,你们不像是坏人,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为了躲避小鬼子,和‘二狗子’,我的儿子,儿媳妇儿,他们带着孙儿、孙女,躲到山里他舅老爷那边去了,就我一个老婆子看门。反正除了这两间破房子,和我一个老婆子,什么也没有,也就不怕他们天杀的再来抢!”老妇回答说。
“那我向您打听一件事儿,不知您老人家知道不知道!”罗四娘说。
“什么事儿啊!说说看!”老夫说。
“听说前面集镇上的刘子豪经常带人到集镇抓人,还打死了人,有这回事儿么?”罗四娘问道。
“咋没有哇!抢老潘家生意,说老潘家儿子是‘抵抗分子’,带着‘二狗子’抓人,打死老潘头;强暴老桑家闺女不成,就带着‘二狗子’来抓什么‘花姑娘’,打死桑家老两口子!”没想那老妇人看起来萎靡不精神,说起话来却思路清晰,简单明了。
“行!打搅您了!老人家!谢谢您!”听完,罗四娘瞬间起身,很客气地对老人家道了“谢”,领着柳青、柳红她们几个就向外走。
“罗姐!你是不是担心那个早餐店的老板说假话,害怕除错‘奸’,才想着到集镇外面找个人核实一下呀?嘿嘿!”魏小梅始终按捺不住她那一颗“火热除奸”的小心脏,一出那老妇院子大门,就急切地小声问罗四娘道。
“就你个小机灵鬼,心眼子多啊!”见魏小梅一副小巧可爱的模样,罗四娘禁不住伸手在她那圆圆的脸蛋上揪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那是不是说,罗姐同意除那个刘子豪的‘奸’了!嘿嘿!”魏小梅一听罗四娘说话的口气,就知道罗四娘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刘子豪这个狗汉奸,不由高兴地讪讪笑着说。
“嗯!虽然不是他直接动手打死人的,但是他屡次引来‘二狗子’,祸害人命,这种‘暗地汉奸’更可恶;其行动造成的负面影响更恶劣!不除不足以平民愤!”罗四娘语气坚决地说道。
不一会儿,罗四娘她们就从另一头出了村子。来到村头一间破败的牛棚边上,罗四娘招手让众人躲进牛棚,开始分工道:“待会儿,柳梅、柳兰你们两个还是拐回去,从街东头进去,注意防止从县城方向来的小鬼子,或者‘二狗子’;柳青!你和魏小梅两个从街西头进去,注意防止有小鬼子,或者‘二狗子’从西边过来;我和柳红直接去找刘子豪!除掉刘子豪之后,我们直接从西头出街,直奔北面的大松村的进村第一个自然塆子,松树岗子。我们在那里汇合,然后再拐道到管庙的太山庙去看看。看看前一段时间,住进庙里去的三个不明身份的究竟是什么人!注意,我们的速度要快,凡是能躲过纠缠的事儿,一定要避过去!去吧!”
“知道!”柳梅、柳兰、柳青、魏小梅四个答应后,各自奔着街的两头去了。罗四娘则带着柳红从街中间的小巷子进去,直奔“刘家粮行”。
不到5分钟,罗四娘和柳红就找到了刘子豪家的“刘家粮行”。罗四娘和柳红走进去一看,一间宽大的大厅里,大桶小桶,大缸小缸,大筐小筐,里面都装满了各种粮食:大米、小米、玉米;豌豆、绿豆、泼豇豆;麦面、米面、糯米面,样样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