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还不速速给本官交代清楚!”
王县令猛地一声呵斥,声若洪钟,震得公堂之上嗡嗡作响。
两侧衙役闻令而动,手中威杀棒重重锤击地面。
“砰砰”声响彻四方,惊得堂下跪着的众人纷纷一颤。
刘耕书抬眼扫视一圈,只见那些人俱是吓得瑟瑟发抖。
唯有丁柳柳,虽也面露惧色,可那害怕之中,却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扭曲与别扭。
“大,大人,是……”
丁柳柳刚要开口,却被一道尖锐的嘶吼打断。
“我和你这个烂货拼了!”
大田氏仿若疯魔,猛然抬头,双手撑地,爬起身便要朝丁柳柳扑将过去。
衙役们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将她死死按住。
大田氏兀自挣扎不休,伸手指向丁柳柳,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就是你这狐媚子勾引我那孙子伯武,起了歹意,狠心下的毒手!”
“他才多大年纪,怎会招惹你这等狠心之人!”
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叫骂四处飞溅。
“砰!”
王县令怒目圆睁,狠狠拍响惊堂木,惊堂木与案桌撞击之声仿若一道惊雷。
“田氏,公堂之上,未让你开口,休得胡言乱语!再敢放肆,一并惩处!”
大田氏听闻,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一哆嗦,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
她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再吭一声。
“小生刘知学,拜见大人。”
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片刻寂静。
刘知学身着素布麻衣,神色哀伤,低头拱手,缓缓走上前去。
“大人,小儿伯武突遭横祸,小生这几日痛不欲生,只望大人能彻查真相,还犬子一个公道啊……”
言罢,他眼眶泛红,几滴清泪滚落。
“刘知学,你切莫要太过悲恸,本官既坐于这大堂之上,定不会让真相蒙尘。”
王县令看着下面的刘知学,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 这是在伯武房间寻得的,这方帕小生从未见过。”
刘知学略作思忖,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双手捧起来说道。
王县令抬眼看了下一旁的仵作。
仵作心领神会,快步走过去,先对着王县令行了一礼,然后才将那小方帕拿在手里。
他翻来覆去,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起来。
只见那仵作时而眯眼端详,时而轻轻触摸,放在鼻尖处细细的闻了一下,神色微微一变。
“大人,这手帕瞧着质地、做工都颇为寻常,只是这上头的味儿不对。”
“小的仔细闻辨,又结合多年经验判断,应该是用了能让人兴奋的药物浸泡过。”
仵作上前一步,神色恭敬,朝着王县令拱手说道。
“哦?”
王县令眼眸一动,轻轻抬了抬眉,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之色,缓缓扫视着下面跪成一片的众人。
“大人,这手帕民妇见过,这是她的,这手帕是丁柳柳这个贱人的。”
一直被衙役押着、被迫安静了片刻的大田氏,此刻似是被点燃的炮仗,又猛地爆发起来。
“民妇家里没有人用手帕的,除了她,全家老少就她瞎讲究!”
“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小姐,每每吃完饭都是用这个帕子擦嘴!”
她奋力扭动着身躯,奈何被衙役死死摁在地上,只能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趴着,却仍执拗地伸长脖子,用手指着丁柳柳,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嚷着。
王县令目光如炬,直直投向瑟缩在一旁的丁柳柳,声音冷峻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冰碴:“丁柳柳,这手帕可认得?”
丁柳柳身形一颤,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那手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忙又垂下眼帘。
嗫嚅道:“大人,这手帕确是奴家的,可早在好些日子前就不慎丢失了。”
当时奴家还在家中四处询问,满心焦急,就盼着能找回。”
说着,她像是寻求支援一般,把头转过去,看向一直默默缩在角落里、仿若被众人遗忘的三房一家。
“你们谁站出来说说,可有此事?”王县令威严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
“草民……草民知晓,民妇也知晓。”
刘知田和崔氏低垂着头,相互对视一眼,带着几分畏惧,跪在地上小声应和着。
“丁柳柳,这手帕从伯武房中所得,又被药物浸过,如今种种迹象都指向你,你作何解释?”
王县令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丁柳柳,继续追问道。
“大人,此事奴家真的一无所知啊!奴家冤枉……”
丁柳柳面露惊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声响,声音颤抖的喊着。
“哼,丢了?哪有这般巧的事?”
王县令冷哼一声,显然没被这说辞轻易糊弄过去。
“奴家真的不知道,这,为何会出现在伯武的房间里,可这人真不是奴家杀的。”丁柳柳心中一紧,磕着头回道。
“就是你谋害我孙儿,用那帕子迷了他心智,然后杀了他!”
大田氏一听,又在旁叫骂起来,衙役忙又制止她。
“哼!现下一桩桩、一件件事都透着蹊跷,你们也都别再装傻充愣。”
王县令目光如炬,仿若能洞察人心,他猛地一拍醒堂木。
“啪”的一声巨响,仿若一道炸雷在公堂上爆开,惊得众人一颤。
“你们且好好瞧瞧,刘伯武这伤口,出血量如此之多,明眼人一看便知绝非正常死亡。”
“再看这下葬时,居然还特意换了衣物,种种行径,分明昭示着你们心里都门儿清,刘伯武是死于他杀。”
“既已知晓,为何还要火急火燎地将他匆匆掩埋?你们是想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众人皆是一惊,跪在地上谁也出声。
“来人,上刑!”
王县令也不磨叽了,冷着脸开口让衙役上板子。
本来想装沉默的众人,纷纷磕头求饶,可惜王县令压根不带抬眼看的。
除了小田氏昏迷不醒没有上堂,刘狗顺太小免了板子。
跪着的刘老能一家人,包括站在中间的刘知学都被压在地上挨了几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