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塾后,李梧业边走边想:这吴唯什么情况?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思想跳脱,行为古怪。还有那身穿戴,跟村里人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打扮呢?
这时阎王残念解释道:“那个就是所谓的‘城里人’打扮。衣服叫体恤衫,裤子叫牛仔裤,凉鞋是塑料制品,轻便凉快,是城里常见的一身装束。”
“那为什么她要管你叫天尊,她是什么身份啊,连你都搞不定她?”李梧业追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呀。她的身份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早晚你会知道的,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还是办正事吧。”
阎王残念不说,李梧业只好闷头走路,刚到第三个路口,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李兄?”
李梧业一看,撞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肖白。
“肖兄?你找我?”
果然按吴唯的话,现在一切都应验了,方向、位置都没错,刚到第三个路口就撞上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肖白。李梧业怀疑这女人真的能掐会算。
掐指一算,跟肖白分开还没有半天功夫,他这是去哪?
肖白也看清了是李梧业,连忙说道:“啊,是李兄啊。我去找莫星拜托点事。”
“找莫星?你认识莫星家?那咱们一块去啊。”李梧业听到去找莫星就来了兴致。也不知道莫星回村后怎么样了,有点想他。
“认识,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猎户,因为经常进山,也会采些药材回来,我家隔壁的孩子不小心受伤了,脚肿得厉害,我想找莫星要点草药去。”肖白领路,跟李梧业边走边说。
李梧业一听是邻居,立即问起来:“隔壁家的孩子?是不是你说的,因为那孩子最后不明不白当了祭品的那家?”
肖白点了点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好说就是他家所为。他家男人以前就经常酗酒,还打人,据说去年酒喝多了,失足掉山崖摔死了,现在只剩下孤儿寡母了。听说原来有个儿子,后来成了祭品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这个孩子又体弱多病,今天不小心从墙上摔下来,把脚扭了。”
“不小心?多大的孩子了?怎么扭的?”李梧业对这家邻居没好印象,就有点怀疑。
“我家两年没人住,邻居们都当空房了,昨天我一天也没在家,还以为我没回来呢。今天早上回家打扫卫生,隔壁家的孩子以为闹鬼了,他也是好奇,就站到墙头上往我院子里看,当时刚好来一阵风,把打开的窗子给吹关上了,这孩子吓了一跳,一时没站稳,就掉下来了。”
听了肖白说完,李梧业心里大写的一个‘该’字,但也不能明说,只能点了点头,跟着肖白朝莫星家走去。
莫星住的地方在村子边缘,离山区近,孤零零一个小院,里面一间茅草屋。小院不大,院墙是半人高的矮墙,院子里堆放了一些柴火和干草,柴火好像还是新砍的。
莫星家的房子都是土墙,这么久没人住,有些墙已经亟待修缮了。
肖白站在院门口喊了几声,屋里没人答理,山坡那里却有人答应了一声。
顺着声音望去,山坡上下来一人,后面背着一捆柴,腰里还挂着一把柴刀,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这人看着有三十岁左右,脸上不少的胡茬,两道剑眉一双虎目,穿着粗布衣,脚下一双草鞋。头上有一缕白发最为显眼,随风飘动与众不同。
离着老远,就看到来人向他们打着招呼。到了近前,他哈哈大笑,握住李梧业和肖白的手说道:“李兄,肖白,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昨天没空去找你们,今天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你们呢,没想到你们亲自过来了!来吧,屋里请!”
李梧业回想起这就是莫星了,那天晚上从里世界出来后,自己迷糊之间,被阎王残念安排个明明白白,直到最后才看到这二人跟他道别,夜色下也没看清长相,今日方见真容。
看着李梧业一愣神,莫星反应过来,指了指那缕白头发说道:“李兄,这缕白头也是那几瓶酒的酒钱了,现在逢人都知道我莫星花大价钱买酒了,哈哈哈哈!”
说罢莫星将柴火和工具放在院子里,邀请二人进屋。
莫星的家里很简陋,甚至比赵刚家还简陋。现在的天气还比较凉,特别是莫星家这里,地势高,离山比较近,墙上的破洞嗖嗖地吹着凉风,怪不得莫星要打柴了。
三人坐下后,又聊起了这两天的遭遇,肖白的离奇经历也让莫星捏了把汗。李梧业并没有提及关于村规的事情,也不想把他们扯进来。
聊到最后,肖白说起了此行的目的。莫星听罢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进山采药,趁着天色尚早,速去速回。
莫星收拾了一下,背上了一个大竹篓,就带着肖白和李梧业进山了。
村子所在的位置就是河岸边的平坦地带,其中只有书塾和祭祀的祠堂两处的位置高一些。莫星家所在位置离河岸远,离山林地带近。二人跟着莫星,顺着山间小路就上了山。
山中没有平的地方,到处都要攀爬,肖白和李梧业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看着莫星在前轻车熟路地走着,李梧业和肖白只能勉强跟上。
到了一处小山头,看莫星停下,李梧业和肖白也跟着找地方歇下来。看着二人气喘吁吁,莫星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带你们俩上山,其实是有件事跟你们说,这件事对外人说不行,但跟你们两位,我是信得着的,也敢跟你们开诚布公。”
听到莫星这么一说,李梧业和肖白都抬起头,看看莫星要说什么。可莫星一转身,对着山里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在山谷中回响,一下传出好远。不多时,就听得山坡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两道黑影就从林间窜出。
窜出的两道黑影把肖白吓了一跳,还没等肖白看清,两道黑影落在莫星脚边,却对着肖白不停呲牙。
李梧业定睛一看,竟然是两只浑身雪白的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