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王团长再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讲了几句场面话,王团长拧着眉快步走了,心里多少对宁栀有点小疙瘩。
她没在意,转头回到办公室,喊住方国兵,将早就准备好的方案给他。
方国兵认真看完,补充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两人又商量修改一番,结束今天的工作。
“方老师,我不在文工团时就辛苦你了。”
方国兵客气道:“没什么幸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工作,宁老师放心,我会全力配合的。”
两人疏离和别扭的寒暄几句后走出办公室。
宁栀到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不少,一下公交车就见到站在路灯下多日不见的身影。
她愣了愣,很快弯起眼角小跑过去:“陆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川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放进口袋里暖着:“下午就回来了。”
宁栀抿着唇,笑意在眼底蔓延:“怎么想到来车站接我?”
“是不是等了很久?”
陆川摇摇头:“没有等多久,是看你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现在天黑的早,我不放心就过来接你。”
“最近文工团很忙吗?”
宁栀叹口气:“是啊,为了元旦演出,王团长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放下手边的事,全力配合文工团。”
陆川脚步微顿,眉头微蹙:“可你下个月要参加高考,如果全心投入文工团,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想说的是,为什么不肯从文工团里离职,但怕自己这样说,会惹宁栀不高兴,便没有开口。
宁栀没有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在,他没资格多说什么。
“这点不用担心,我和王团长说好了。”宁栀笑起来,明澈的眼眸里像是有萤火流淌,宛如落进璀璨的星河:“十二月的时候,我会将工作逐渐交给乐器队的另一位老师,全力备战高考。”
“等高考结束后,我再回归文工团。”
“哦?王团长同意?”陆川有些好奇。
身为尖刀营的团长,他也有资格出席观看元旦演出,虽然位置靠后,但不影响他知道能去看演出的人,恐怕职位都不低。
这么重要的演出,王团长肯定非常重视,能同意宁栀的要求?
要他说,还是应该离职专心复习。
文工团的工作确实很好,但宁栀要是考上大学,毕业出来后的工作,比文工团的肯定只高不低。
宁栀耸耸肩:“我瞧他是不乐意。”
“那?”
“不乐意也没办法。”宁栀颇为骄傲的仰起头:“谁要他答应的条件就是不能影响我参加高考。”
陆川听出不对劲来:“嗯?什么意思?”
宁栀感动又无奈的讲了讲余青雉的‘努力’,哭笑不得:“余奶奶为我欠了人情,我总不能坏了她的好意。”
“更别说,文工团给的条件太好了。”
陆川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小财迷。”
“什么叫财迷。”宁栀不服气:“我这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而奋斗!”
“争取十几年后过上完美的养老生活!”
上辈子银行卡里那么多存款,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就嘎了。
好好体会了一把,人死了,钱没花完的悲剧。
这辈子她要早早退休,好好享受生活,把以前想干,没时间干的统统体验一把。
陆川好笑的不行:“你才多大,怎么就想着养老了?”
十几年后,她也才三十多岁,离养老还早的很。
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宁栀拍开他的手指,嫌弃出声:“陆川你不懂。”
“到时候跟着我体验你就明白,那样的生活有多惬意。”
陆川没有反驳,顺从的点头:“好。”
他说完突然停下脚步,眉眼中好似蕴含着天地间最温暖的一束光,微微低下头抵在宁栀的额头上,淡淡的草木香气融进宁栀的呼吸里,一下子熏热了她的脸颊。
宁栀垂下眼帘,眼珠慌乱的转动,艳丽的绯色染红双颊,磕磕巴巴问:“陆、陆川,你做什么呢?”
陆川深邃的眼眸里笑意温软:“宁栀,你说要和我一起体验养老生活对不对?”
“对、对呀。”
陆川忍不住在她颊边贴近耳朵的地方落下一个吻,温热的呼吸伴着话语洒进入心底:“那陆夫人,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宁栀捂住通红的耳朵,一蹦三尺高,指着陆川露出错愕的神色,好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
这、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榆木疙瘩吗?
陆川出一趟任务,咋学会的是撩妹本领?
宁栀百思不得其解!
陆川无辜回望:“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是你邀请我,一起养老吗?”
宁栀紧张地吞吞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窘得头皮都炸了,自己那么正常的话,怎么到陆川嘴里转一圈,再说出来能叫人这么害羞呢?
“陆川···”她深吸口气,压住心底的悸动,怀疑的眯了眯眼眸,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圈,最后落到他通红的耳尖上:“你这些油嘴滑舌的话,是和谁学的?”
陆川眨眨眼,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无师自通,出卖姜兴出卖的毫不犹豫:“姜哥教我的,说这样说能哄女孩子高兴。”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说了。”
宁栀闭了闭眼,话都接不上来,说她不喜欢,那太违心了。
谁能受的了,陆川这样的极品硬帅酷哥的表白,那种百炼钢化做绕指柔的感觉···
宁栀心底暗啧了一声,体会过才知道感觉有多么美妙。
可是说喜欢的话,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
宁栀瞧着陆川眼眸里星星点点的笑意,犯了难。
“快点,快点,我、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
宁栀的逃避,让陆川心里闪过一抹失落。
“走,回家吃饭吧,再晚点余奶奶他们该担心了。”他没有纠结,快步上前重新牵回她的手。
两人加快脚步,往四合院走去,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最后融合,好像两个本就该相交的圆终于合并到一块,再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