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木家兄妹月下步行回老宅,约好十几年后搬来云州定居。走在前面的九殿下听见了,表示他不喜欢!他不同意!
九殿下:你们这些木家人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准未婚夫、准女婿还没发言权了?
九殿下在前头嗷嗷叫,表达强烈不满!
萧玥:我就看你一只100KG级大猫当街撒娇!
这大猫一点儿不可爱嘛!尤其是在有了真正可爱的阿照之后!
但,养都养了,还是得哄!
于是萧玥冲大猫招招手:“阿恒,过来!”
阿恒嘀咕!但还是回去他家玥身边!
萧玥也挽起他的手!
恩,现在左手是阿恒,右手是我哥!
萧玥:“哎,现在阿恒和你哥,你都挽着啦!小玥玥啊,你就是咱们东越最幸福的姑娘啦。”
木三微笑!
阿恒还是有点气鼓鼓!
哎,这猫真的是——
于是萧玥给他补上:“哎左边这位后生哥,小玥玥好中意你,你唔知啊?”去摇他的手!“小玥玥真的好中意你,你到底知唔知啊!”
九殿下阿恒终于开心了!
嘴角一直向上翘:“哎哎,知道啦。你也莫要说得这么大声呢。”还假假看看四周,“玥啊,我不是你哥我也得说说你,到底是女儿家家的,
咱们以后,不要当着众人说这些奇怪的话了,好不好呢?”
切。呵呵。萧玥内心想给他一个手动右上角点“x”!
但嘴上还得哄:“好的呢。小玥玥很乖的哟。阿恒说得对,小玥玥都听的哟。”
阿恒得意地看一眼木三:看!我玥都听我的!
阿恒猫生圆满!
阿恒还要继续假假地:“那个玥啊,我也不是要管你——咱们回了京,我多半就会很忙,且没有空来管了你呢。”
咦?
阿恒:“你被言子夜绑走的那日我不是在宫中?我二哥说,要我当‘麒麟卫’的指挥使和训导官呢。”
看一眼木三:“你哥也要来。我二哥说,让他当副指挥使。怎么,你哥没和你说这事啊?”
木三:我说个p!并不想去当这副指挥使!
木三看着这九殿下:恩,我给你机会装b,你说,你接着说!
于是九殿下给萧玥说了,这不是因为战事,五年一届的“天龙争霸赛”去年就没办么!现在也才打完仗,错过了也就罢了!
不过他二哥听说江湖里不少武林世家去年还在说这事,
所以干脆组建个“麒麟卫”,走皇家禁卫特别编制,
把江湖上那些青年才俊招进来!
再加上皇亲世家子弟、阵亡烈士遗孤,
这“麒麟卫”专门培养青年将兵人才!
萧玥:嗬,这不是东越版的小型“黄埔军校”么!这叶二还是可以!反正人才都得进他兜里!就不能错过一个!
看她家大猫还一脸“我也不想去管这事、都是我哥逼我”的表情,
萧玥:“哎哎,陛下这是看重咱们阿恒呢。除了东越战神、第一高手,还有哪个能让这些青年才俊心服口服嘛。
可惜了,我来得晚,没见到当年九殿下横空出世,一举夺得‘天龙争霸’的擂主!哎,可惜了啊——”
看她哥:“哥,你见着了吗?我家阿恒是不是威震全场?!”
木三:“不好意思啊,我也没那福气见着!我在找我妹子!啥热闹都看不着!”
九殿下:哼!木三最会扫兴!你当日就算没丢妹子来打擂,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
木三不想理他!
“走了!回去睡了!”木三拖着妹子快步回家!
二)
等后日叶飞把船找好,萧玥便是再不想离开,也得离开云州回京了!
好日子它太匆匆!
走的那天,木二叔一行,还有朱玉娘都来相送!
二叔给他们塞上一堆云州特产不提,
连朱玉娘都给了萧玥几个大包裹!
二叔还一直叨叨着,等入了冬萧玥就和小三子再回来!
还把萧玥拉到一边,说什么她这妹子得惦记着她哥的亲事,没事就劝劝她哥!成亲生子是大事!
萧玥都答应了!
看二叔一直叨叨,萧玥都有吃了一个小小的柠檬:“二叔呃,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呢。”
二叔:“胡说什么?你们兄妹俩我都喜欢!都喜欢!你也早点嫁过去!”看一眼不远处的九殿下:“早点生个儿子,把这位九殿下再拴牢点!”
萧玥:恩,二叔也是喜欢我的!
再依依不舍,船还是开了!
萧玥站在船头,看着二叔一行人的人影越来越小,看着看着,竟然有点眼泪花花!
木三哭笑不得:“玥啊,就这么喜欢云州啊……”
萧玥:“就是不舍得离开嘛……”
她这才有空打量这船!
恩,船身两侧下削,由龙骨贯串首尾,船尾舵、工具橹一应俱全,风帆高大,迎风而鼓。
再走近细看,发现用的是钉接榫合的联接工艺,正应了自己之前翻过的东越工艺典籍。
探头往外看,船身生有喜人青苔。那帆青灰,正合水天一色。
船头简朴,竟还晒着几条鱼干!想来这船原是大型渔船。
萧玥见到那几条鱼干,终于有几分喜悦之情,抱着阿照,又去看舱房。
船娘是位三十余岁的妇人,带着这几位贵客前去。
他们原也接过送客的生意,
只是,却是第一回接待这等据说是皇家贵客,
最初也有几分搞不明白他们为何租自家这旧船,
后来见这几位大多亲和,才放下心来。
萧玥见那舱房虽小,却十分整洁干净,一看便是重新换过所有席枕之物。
房内设一小案几,案几之上,便是她在木家常食的松花粉绿豆糕。
萧玥十分满意,便唤了船娘一声姐姐,希望今日午食便能一尝这鱼干美味。
水声哗哗,船行江中,那澜江水竟是深碧。
两岸山水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江边还有人撒网捕鱼。
萧玥站在船头听风,只觉入鼻尽是江水涨落气息。
江风阵阵,令人顿生归去之意,就主打一个心旷神怡啊……
木三早命人在船头设一长案,摆出些淡茶点心。
“玥啊,看了这么久的江水,还没看够?过来坐坐。”
萧玥看她哥:“哥,二叔家那焦尾琴,他还是硬塞给你了吧?我都看见了。”
“二叔家的三公子呃,江上抚琴,人间美事。
你再弹一次《天光云影》呗。”
木三:“就你眼尖!”
自去取出焦尾琴,在山岸江风中抚起琴来。
只听那琴声入得风中,江山同频,冷悠清远。
青山寂寂、江船徐行,那如画山水中似有微微回音。
萧玥以手支下额,听得入神。
恩,澜江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
朝发云州,暮至苍州;林寒涧肃,空谷传响,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这东越江山亦如此多娇!
天地万物皆有造化,悲欢离合皆为定数。
虽然萧爸、萧妈、萧老爷子不在身边,
可也有眼前的三哥与阿恒——
萧玥心道,
大千世界,宇宙深空。在下不才,却也想探知那天人合一、生生不息之道。
琴声之中,前世今生一一流过!
江水不尽,琴音亦不尽,
正是琴随大江流水去,浪花淘尽英雄。
一旁的九殿下没说什么,叶飞却也听住了:“三公子还有这等琴技!昔日在边关,大伙闲坐之时,却从没听你弹过。
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却也听说过 ‘一曲琴音救孤城’的传说——
说是前朝一位文武兼修的将军,于强敌围困时粮尽兵少,
眼见便要沦陷,
那将军便于子时夜分,在城头弹起一曲敌军乡音。
那琴音哀伤凄婉,
勾起敌军兵士思乡愁肠!
于是,一夜之间竟退兵数十里,那将军不战而胜!”
木三笑:“传说罢了,哪能轻信!
再说我这三脚猫的琴技,也就只在你们几人面前弹弹,方才有好个音都没弹准。”
叶飞:“弹琴弹琴,有情便足够了。技巧这些,也没那么要紧。我就觉得三公子弹得挺好,听来让人心旷神怡。”
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某殿下开口:“小飞今日心情还真好呢。平时在咱们府里,也没见你这么多话。”
叶飞:这什么殿下?老子帮你讨好你大舅子,你不附和也就罢了,还来拆台?
什么人哪这是!老子不伺候了!
叶飞抱过萧玥怀中的阿照:“阿照怕是饿了!我带它去吃点东西!”
饲养员小飞哥走了!
九殿下:这小飞脾气愈发像那金猫叶群了!动不动甩脸子!
他去拉他家玥:“玥,走,我们到船尾看看去。”
萧玥就要听她哥弹琴!
九殿下气闷!
这时,船娘做好鱼干蔬饭,端着大木盘出来:“几位公子小姐,这饭摆在哪里?”
九殿下找到台阶:“哎哎,别弹了,吃饭吃饭!”
三)
澜江风光好,又有三哥、阿恒相伴,萧玥来东越第一次坐船,只觉处处新鲜满意。不知不觉便行了6日。
第7日已是冀州地界,经过一江边小镇,船夫说可上岸去补充点食物,一行人便下了船。
那日却是天有微雨,不大,沾衣欲湿那种。
几人戴了船夫准备的斗笠,行至江岸。
萧玥看那边江边水清,岸有彩石,便一路寻去。
忽见一乌篷船停在江岸,一人高卧于内,船头摆满花草。只听船中那人翻了个身,念出一句:“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
萧玥:“先生念得好诗!”
那人闻得人声,起身出外。只见那人年约五十有余,却是一位风骨甚异的老者。
萧玥心中一动:“敢问先生,可曾写得一本《东越草木志》?”
那老者看她一脸激动,便说:“你见过那书?”
萧玥答:“我自然见过!前辈种得奇花异草,写了此书,还将此书献于东越张太后。只是小女却觉得,这书和小女曾见过的另一本书甚多相同——”
见她竟要说个不停,老者笑道:“且住且住!那书你见过,我也见过。却不是我写的。我也不敢说自己认识东越张太后。”
老者仔细看她几眼:
“你定是听我方才所念诗句,以为我便是你以为的那人。
哎,多年前我曾在此地,与那人煮酒论史、客舟听雨。
这‘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
也是他念来,我便记住了。
说来我与他也多年不见,
甚是想念呢。”
唉,竟然不是么?
萧玥有点失望。
别过老者,几人去镇上吃饭。
只见这冀州江边的小镇,于蒙蒙细雨中青砖黛瓦,倒也别有风味。路边见一座酒楼,几人便走了进去。
一楼客满,小伙计领着他们上二楼。
二楼雅间也满,小伙计指着其中一处围了屏风的客桌说,若是愿意,也可以这样围出一个“雅间”,当然,权宜之计,并不收取额外费用。
萧玥说不用。让小伙计把他们家的拿手招牌菜上来几道!多点也无妨,他们这几人吃得下!
不多时菜便上齐,几人开吃!
这几人都是不吃个七八成饱都不开口说话的人物,也不喝酒,因此他们这桌吃得最快!
吃饱之后,萧玥才点评起这江边的鲜鱼!恩,相当不错,是河鱼,但没啥腥味!最重要的是,这鱼上桌时淋的辣椒油特别香!
还有那道据说是当地特色菜的云菇炒火腿!那火腿肌红脂白,咸淡适口,和江南刀板香也没啥差别了!
点评完了她还要感叹:“哎哎,这沿线的美食也非常可以啊,不知道我们到了平州,能吃到什么——
听说平州也有火腿,制作法子略有不同,不知和冀州的比,哪个好点?”
木三一乐:“一天天的,就惦记着吃!”
这时,他们旁边那围了屏风的一桌人里,出来一个!
是位中年仆妇,上来行个礼,看着萧玥说,方才听说他们要去平州,不知能否搭一路船?
仆妇说道,她家老爷是苍州皇商,姓丁。丁小姐此行是去平州女子书院复学。因半年前生病,这才回老家养了几月。
她们本来自家也租了船,可行至此处却有些漏水。
说来她们在此地已滞留两日,船家却说不知何时能修好。
“这位姑娘,不知可否让我们搭船?自然,船资另付。”
萧玥:“搭船也无妨。不过,能不能请你家小姐出来,让我见上一见呢?”
虽说这古代更可称“人情社会”,可她总不能搭个作精一路!
那仆妇看了看在座的三位男子!恩,一位凶得很,另二位倒是和善,其中一个还特别俊。方才听见他们中有人被称作“殿下”,不知哪位是呢?
她想了想,就回头去请她家小姐了。
很快丁小姐出来,到萧玥这一桌,大家见了一面。
虽说东越民风开放,小姑娘们见个外男也没啥,但这位丁小姐显然特别胆小,小脸绷得紧紧的!就有点可爱!
萧玥就说:“哎,丁家的小妹子,你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呢。
你要搭船是不是?没问题!
就跟着姐姐,姐姐送你去女子书院!”
木三:你说就说,还去摸人家小妹子的手!哎,你就十足十像那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