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这一带,最忌讳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里确实是发生过饿死人的事儿。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有些本事的安抚史若是最终也解决不了此地的灾害问题,那他们是不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农户们的手都停了下来,李明阳就猜出这些人的心思了。
这会儿立刻开口抚慰,“水的问题解决了,这地里就能长出粮食来,有了粮食还用担心挨饿吗?”
说着李明阳暂且拍了拍手头上的灰尘,几步来到了巡抚的跟前。
“地里的问题我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过些日子还得叫人准备挖个水库才行,这才能真正的解决本地的缺水问题,至于赚钱……”
李明阳看着巡抚。
本来还有些话要说,谁知巡抚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语气冷了一大截不说更多了,一丝不屑。
“你可别跟我说,还指望着煤炭发财,李明阳,我劝你还是稍微动动脑子吧,那压根就是不合规的东西,若是真有人因你而死,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明阳没说话,但脸色却是沉了不少。
先前煤矿刚开采出来的时候,别说是这些官员了。
就连本地的百姓都没有几个相信李明阳的,甚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愿意试一试的。
可最终的结果如何?
本地的煤矿送出去足有千户,却愣是没有一人出事儿。
就连挖矿的工人都比之前好招了许多。
这便是百姓们打从心底里认可的最佳表现。
结果这赚钱的好东西到了他们嘴里却成了害人的物件。
李明阳的心理虽是不满,却没有立刻反击。
送去京城的那封信一定会本来回响的。
开矿不像种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这地里赚到大钱。
稍微耽搁一下倒也没什么。
谁知眼看着李明阳只字不发,这两人反倒像是讨到了大便宜似的。
尤其是巡抚看着李明阳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得意。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号称神童吗?还曾经在街上与你的夫子一问一答,当时可是神气的很啊,小小少年不懂那么多的道理,反而靠着说大话走到如今今日这事儿,也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还是收敛些吧,小孩子懂的终究是不够多。”
眼看着李明阳并没有反击的意思,巡抚唇角的笑也变得明显了许多。
而一旁的王知府这会儿则是立刻上前来:“李大人也是刚来此处没多久,经验不足,有您这一番指点以后也就知道了,肯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既给了李明阳一个台阶,也变相的抬高了巡抚的威望。
王知府干的就是这两边哄着的工作。
而巡抚此刻也转过身去。
二皇子交代给他的事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只要李明阳在这儿表现的庸庸碌碌,就已经足够了。
也算是让李明阳折在了自己钟爱的事业上。
和二皇子斗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正当巡抚准备带着王知府打道回府,提前准备回京的东西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只瞧见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直奔着此处而来。
李明阳瞧着顿时两眼放光,知道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男人翻身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的将自己手中的书信送到李明阳面前。
“李大人,这是贤王特地叫我转送的书信。”
李明阳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来。
反倒是一旁的王知府惊在了原地。
贤王怎么会好端端的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送书信呢?
说不清这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原本准备走的二人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那叫一个尴尬。
李明阳好像看出了二人的心思,脸上笑意不减:“二位大人要不要异同听听贤王都说了些什么?”
王知府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两下:“还是不了吧,这……”
而李明阳却已经将信封撕开了:“若是关于此处治理问题的,那还是有必要让二位知道的。”
李明阳只在那书信上看了两眼,顿时眼前一亮。
他想过京城那边的关系会帮自己从皇上那要到一定的好处,却没想到这好处居然这么大。
“不受人管制。”
当这几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巡抚的脸色都变了,赶紧走上前来,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那封书信拿在自己手里看看。
谁知才刚一靠近巡抚,便瞧见了贤王的印!
有了这东西,这可就是皇家特地定下来的意思了。
李明阳看着巡抚的脸色一变再变,转头又瞧瞧王知府。
“看来,京城那边并不觉得这煤炭有什么害人的地方,反倒对此颇有信心呢,既然如此,那之前的煤炭生意是不是……”
王知府只觉得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尴尬了。
“这事儿……实在不是本官能解决的啊。”
王知府现在就等于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干脆把锅甩到了巡抚的身上。
而巡抚此刻的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了,竟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那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李明阳。
而李明阳这回也终于可以用事实给这两人狠狠的一记耳光了。
“这煤矿本就无毒,是先前人们对他了解的不多,才会有这样的误解。如今我已找到了如何治理的方法,二位大人不说好生给予帮助,却直接一棍子打死,将这赚钱的生意叫停了整整十日,若是我将此事禀报到京城去,又会是如何?”
这会儿王知府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赶紧在一旁说着讨好的话。
“我二人先前也是担心本地百姓的安全问题,并无他意,巡抚也是这个意思。”
王知府说完转头看向巡抚。
原本已经成了的局,居然就这么被李明阳给盘活了,巡抚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可这会儿贤王的书信都已经放在这儿了,他就算是不想又能如何?
巡抚的手默默的攥成了拳头,就连语气都冷了一大截,却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既是如此,那就顺着李大人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