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牛北把我安排在楼下值夜之后,便呆在房间里守着小鬼。他很早就已经知道,小鬼肯定是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了的十杀鬼凶之一。
他唯一的疑惑就是,作为十杀鬼凶之一,小鬼为什么毫无被控制之象,似乎是一个自由之身。要知道,十杀鬼凶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要么一起存在,要么一起消失。因为要培养十杀鬼凶,必须是要以同一个人的精血为引,还必须要在七年内全部培养出来。不说别的八个十杀鬼凶,光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真心相爱的燕尔杀就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而除了婴儿杀,最容易培养的就是燕尔杀了。
临近半夜,牛北敏锐地发现到了气温的变化。对于与自己相斗过的燕尔杀,牛北实在太熟悉那个气息了,燕尔杀还没彻底来到旅社,他便已经带着小鬼逃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原本是想打打算下来提醒我赶紧离开的,谁知道才刚离开自己的房间,原本沉睡的小鬼双眼赤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鬼朝着他咧嘴一笑,单手一招,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他是被冻醒的,醒来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地下三层的304房间。而且一醒来,便马上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就在他在挣扎的时候,他听到了我带着燕尔杀来房间的脚步声。
“304,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拿着钥匙给燕尔杀开了门,顺手把钥匙递给了燕尔杀,就站在门外看着它。
燕尔杀接过钥匙,大红的衣袍无风自动,如同一片血海翻腾一样。
我忐忑不安地站着,巴不得这家伙赶紧进房间,压根就没想到原本在楼上看着小鬼的牛北此刻正被困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燕尔杀进门之前说了一句话:“主人说了,别管闲事。”
主人?
这家伙有主人?
可是,既然有主人,直接杀了我和牛北多好,实力在那儿,用得着警告吗?
还是说,他丫的瞧不起我们?
目送燕尔杀进了房间,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前台,等待着牛北的消息。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此刻牛北被困,完全顾不上我。
据牛北所说,他当时一直在像我呼救,他的声音没有被禁锢,可是我压根就没听见他的求救声,大概是被屏蔽了。
那燕尔杀进了房间之后只是看了牛北一眼,便又转身离开了。作为亲自布下符纸的主人,牛北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自己的符纸竟然在一瞬间都被别人闯入,化为了灰烬。
牛北不知道这家伙会干嘛,不过他弄的那个追踪符此刻却没有被破坏。这压根就是对方对牛北**裸的挑衅。
牛北当然不会是闲着的,这几天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只求快点脱困。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牛北发现,这旅社已经完全沦落成了鬼窝。当住房的人类房客走掉一个,牛北身上的禁锢便松掉一些,直到整个旅社除了我和乌灵珠再也没有人类之后,牛北只差那一道门没有打开了。
没想到我和牛北竟然栽在了自家的地盘上,想想都觉得可怕,十杀鬼凶的厉害可见一斑。
“可是你不是说了,十杀鬼凶只有一个主人吗?为什么之前小鬼会不认识燕尔杀?”
牛北抽了一支烟说道:“十杀鬼凶在全部凑齐之前,只有一个主人没错,如果主人中途死去,十杀鬼凶也会同时消失。只有当十杀凑齐了之后,才不会受到这样的管辖。”
“你是说……”
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在我脑海里形成,那个猜想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牛北一看我的表情,立刻点点头说道:“没错,当十杀鬼凶形成之后,如果原主人死了,其留下十杀鬼凶便会作鸟兽散,时间一久,他们互相之间的联系都弱了很多。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掌握了他们之间最直接的链接,便可以重新掌握它们,成为它们的主人。”
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似乎觉得有些冷了。
“这么说来,你之所以会被小鬼突然翻脸擒住,是因为有人重新掌握了十杀鬼凶之间最重要的联系,成为了十杀鬼凶的新主人?”
牛北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谁是十杀鬼凶的新主人咱们暂且不提,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真真切切地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没做完的事?你是说翠竹小区的那件事?”
牛北点了点头,整个人的眼睛里却放出一些光来。
这么一想,我也再次觉得了他们之间的微妙联系。当初翠竹小区的事情就不寻常,原以为只是一个特殊一点的求财案例,没想到这一步步走下来,竟然越发不同寻常起来了。
“吼!“
我和牛北几乎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听着虫从地下传来的怒吼声,心里同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牛北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我,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让我去!“
“别着急,以前我们去找它,不如以逸待劳,等着它自己寻来。”
果然,牛北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牛北的后面。
“牛北……你……后面……”
看着赤红着眼睛的燕尔杀,我对它的恐惧又加深了一些。我突然好后悔,为什么刚才不问一问我昨天昏迷之后的事情。
“唰!”
破风声刚刚响起,燕尔杀的爪子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牛北的脑袋,牛北竟然如同一阵风一般,轻轻松松就躲开了燕尔杀的第一次攻击。
牛北半曲着膝盖,双手撑在地面上,整个人不知道是何时已经跳到了燕尔杀的身后。只见他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自信地说道:“青灯,它就交给你了,相信你能很快制服它的。”
我正望着牛北此刻的表现有些犯花痴,整个人还没从他的表现中回过神来,下一秒竟然被牛北这个坑货推进了虎口。
“牛北你丫的,这是在坑徒弟是不是?我这什么都没有呀!你让我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我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身上的衣服被燕尔杀的利爪撕裂了一个口子,衣服下的皮肤也露出了隐隐的血痕。
牛北咧嘴一笑,扭头转身就进了楼道,往下面跑去。
“喂!牛北你别跑呀!回来!”
我艰难地从燕尔杀的腋下穿过,抓起牛北放在沙发上的包裹,麻利地打开,取出里面的木剑,倒提着就跟着牛北的脚步往地下的房间跑去。
那燕尔杀果然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来,我回头一看,一束头发如同钢针一样向我射了过来,这头发要是击实了,我肯定得马上被射成筛子。
“哇啊啊啊啊牛北你丫还有多久,快点呀我快被射成筛子了!”
“唰唰唰!”
连续几次,燕尔杀上的女头上的头发被我削掉了好几次,终于有一次缠上了我的手腕。我这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即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我只觉得这胃被这高速运动甩得翻腾不已,这晚饭刚吃下去的粥就在我胃里晃荡着,下一秒,我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袋一样,被远远地甩了开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晚饭和着鲜血从嘴巴里喷了出去,把身前的地面上弄得一片污秽。
“牛北你大爷……还有多久……”
我拄着侥幸没有脱手的木剑撑起身子,一抬头,一大片头发如同乌云一样,向我当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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