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G28星系的路上，褚兰在琢磨第五恒昌那句“不是黎明，没有黎明”是什么意思。
她选的是靠窗的位置，侧过头就能从舷窗中看到外面的璀璨星河。
“你要是再扭的话，就出去。”旁边的维多利亚被吵得有些烦，她略微蹙眉，推了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你没有工作，我有。”
“呵，说得好像我很喜欢跟你一起出外勤似的。”褚兰冷笑，她单手盖在维多利亚的平板上，透过薄薄的镜片直视对方的眼睛，“维多利亚，你说，姜林要我们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没关系。”维多利亚并拢手指捏着褚兰的衣袖将对方的手拎开随手一甩，“不想做就拒绝，反正你也不在乎第五的编制不是吗？”
褚兰眯着眼睛打量了维多利亚一会儿：“那你呢？你都没有编制，跑来操这份闲心，怎么，你是有什么把柄在第五恒昌手里吗？”
作为阿诺德帝国的现任王，维多利亚比她可要自由得多，按照第五恒昌现在的实力来说，要号令维多利亚心甘情愿打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褚兰左思右想都觉得对方肯定是被第五恒昌这个家伙抓住了小辫子。
哈哈哈总不能是因为第五恒昌的人格魅力吧？
下一秒，维多利亚水灵灵地开口：“我说是因为第五恒昌的个人魅力，你信吗？”
褚兰：“……”
褚兰：“你看我像是会买保健品吗？”
“那你问我干什么？”维多利亚收回视线，打开了自己的下一份文档，声音慵懒且敷衍，“你不会觉得我会告诉你实话吧？”
褚兰：“……”
她就说她跟这些家里面有王位要继承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星际列车在G28星系的转运站停了下来，维多利亚和褚兰一前一后出了转运站，看到穿着小狗卫衣的姜林站在路边卖遮阳伞，她个高人壮，身上挂着个“十块钱一把，十五块钱两把”的牌子，跟个熟练的暑假工似的。
见到维多利亚和褚兰，姜林把身上的牌子摘下来往旁边一挂，长腿一迈就朝两个人面前走来。
“好久不见。”姜林撑开看上去身经百战的遮阳伞往两个人的方向一偏，自己完全暴露在日光下，“欢迎来G28做客。”
“姜林，我和你似乎不是这么和睦的关系。”褚兰微微抬头看向姜林，皮笑肉不笑，“是好久不见，但欢迎就不用了。”
姜林挑眉，对对方的话不置可否。
“我倒是没想到，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维多利亚对着姜林露出个还算友好的笑容，她率先抬脚往旁边那架飞行器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姜林抓住了胳膊，她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等待姜林的下文。
姜林有些尴尬地指了一下相反方向的那台敞篷越野：“那才是我的车。”
褚兰：“……”
维多利亚：“……告辞。”
“哎呀，来都来了。”姜林一手抓一个，憋着坏笑把褚兰和维多利亚往越野车那边带，“我开车技术很好的，放心吧。”
事实上，姜林的开车技术确实很厉害，如果坐她的车会觉得头晕目眩想吐，基本可以确认是她本人故意的。
“其实你们的工作内容都很简单。”上了贼车，姜林就直接进入主题，她游刃有余地驾驶着越野车在街道上穿梭，“褚兰帮我们破一下明德的防火墙，找个消息，维多利亚帮我们整点新的武器装备。”
“如果是这么简单的活，没必要把我大老远叫过来。”维多利亚坐在副驾驶的时候还在批阅文件，电子笔落在屏幕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对方的光舰型号。”
“G4－13，剑龙号。”对于维多利亚的发言完全不意外，姜林老老实实报告，“这是明德的新款光舰，攻击力和防御力比上个版本升级太多了，短时间想要有个对抗方案，只能找你。”
听见最后四个字，维多利亚抬头看了姜林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开始工作。
总感觉姜林会随口跟很多人说这种狗话，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到的时候确实蛮爽的。
“呵，你们不是有个机甲师也很擅长信息技术吗？”褚兰坐在后排冷笑，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鳞次栉比，路人行色匆匆，这里比起第五本家所在的星系要热闹很多，“他不行了？”
姜林从后视镜里观察褚兰，庆幸还好康尧不在这里，不然铁定要和褚兰打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行？”
褚兰没回答，冷哼了一声。
车很快在临时办公楼前停下，三人并肩进入电梯，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几名陌生人也同样挤进了电梯，见到姜林还跟她抬了下下巴当作是当招呼。
“哟，外勤回来的嘛。”为首的那个男人语气熟稔，拍拍姜林身上的那个薄荷绿的挎包，“发的吗公司，不孬的呀。”
“没有，39.9拼的。”姜林掏出光脑给对方展示，虽然是面无表情但看上去意外亲和，“还有个黑色，耐脏。”
男人的视线立刻粘在了屏幕上，朝另外几个人招招手：“不错不错，咦你们过来看，这个不孬这个不孬。”
“耶，确实嘎，但是最近效益不好的嗦……下回的嘛，现在正是我们出力的时候，个人享受都往后边靠噶……”
“我觉得老张讲得蛮对，等两个月撒，又不得跑掉……”说话的女人看向姜林，“你说是不是，这个优惠后面还有的撒？”
姜林肯定点头：“嗯！”
“耶你们吃饭了没得？我刚才拿的几个橘子。”还不等姜林说话，另一个人已经打开了口袋给每个人发了个橘子，“来，吃噶，吃饱了才有力气上班的嘎。”
……就连全程没开口的维多利亚和褚兰手中都被塞了橘子。
17层，这行人跟姜林她们打了招呼后就全部下了电梯，维多利亚掸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正把整个剥好的橘子往血盆大口里塞的姜林：“……你认识？”
来路不明的食物，居然也敢吃。
“不认识。”姜林忙着嚼嚼嚼，将橘子皮放进随身垃圾袋里扎紧口袋，“但你习惯了就好了。”
电梯门打开，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手中的橘子，将它扔进褚兰的怀里，率先抬脚迈出了电梯门。
“吃吧，别浪费了，褚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