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药已经快用完了,城里的郎中也大多染病,现在人手和药材都严重不足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声音沙哑地向伍子珩禀报道。
“什么?”张员外闻言,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伍子珩强压着怒火,吩咐幕僚道,“立刻派人去邻城求援,就说这边急需大夫和药材!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是!”幕僚领命而去,然而,伍子珩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邻城距离此地尚有几百里路程,等他们赶到,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
更可恶的是,就在灾民们挣扎在死亡线上时,城里的富商甲却借机囤积居奇,将米粮和药材的价格炒到了天价,许多无力购买的灾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去。
“这个该死的奸商!”赖小小听到这个消息,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她找到伍子珩,急切地说道:“大人,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必须想办法筹集到足够的物资,才能救更多的人!”
伍子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他的眼神扫过眼前这片人间炼狱,沉声说道:“准备马车,带上所有能用的物资,我们现在就出发!”
城门缓缓打开,几辆满载着粮食、草药和衣物的马车驶出城门,向着灾民聚集的方向驶去。伍子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同样骑着马匹的赖小小,以及几十名自愿跟随他们前往灾区的百姓。
一路上,不断有灾民倒在路边,他们奄奄一息,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赖小小于心不忍,每每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跳下马,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壶递到灾民手中,并轻声安慰几句。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位老妇人抱着骨瘦如柴的孩子,跪倒在赖小小面前,声泪俱下。
赖小小强忍着泪水,将孩子抱起,喂他喝了几口水。孩子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无力吞咽。
“大夫!大夫在哪儿?”赖小小抬头,焦急地寻找着随行的医护人员。
然而,面对如此之多的病人,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也无暇顾及。
“小小,我们尽力了。”伍子珩来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物资送到灾民手中,让他们先活下来。”
赖小小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一位老妇人照顾,继续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然而,灾区的惨状远超他们的想象。帐篷区内,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病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有限的物资和人手,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缓解灾情。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伍子珩的幕僚焦急地说道,“我们带来的物资撑不了几天,而且城里的药材也已经告罄,必须尽快想办法才行!”
伍子珩眉头紧锁,他知道幕僚说的是事实。可是,现在他能怎么办呢?
“大人,我倒是有个想法……”幕僚压低声音,凑到伍子珩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伍子珩听完,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方法太冒险了,而且……”
“我知道,”幕僚接口道,“我们需要一大笔银子,才能说动富商乙帮我们这个忙。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伍子珩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片人间炼狱,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哟,这不是伍大人吗?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啊?”
伍子珩和赖小小同时转过身,只见富商甲带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伍大人吗?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啊?”富商甲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眼神却在伍子珩和赖小小身上来回打量,带着一丝玩味。
伍子珩眉头微蹙,他知道富商甲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原来是赵老板,不知有何贵干?”
富商甲故作惊讶地捂住胸口,“哎,伍大人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听说灾区情况危急,特意带了些金银财宝来支援嘛!”他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家丁立刻打开几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灾民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财宝,纷纷投来渴望的目光。伍子珩的幕僚见状,刚想上前道谢,却被伍子珩一个眼神制止了。
“赵老板慷慨解囊,本官替灾民们谢过。”伍子珩不卑不亢地说,“只是不知赵老板所说的‘支援’是……”
富商甲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哎,区区钱财,不足挂齿。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伍子珩身后的灾民和简陋的帐篷上,“灾后重建,百废待兴,我这点钱财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如这样,我愿意再追加一倍的投资,但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赖小小忍不住问道,她本能地感觉到富商甲没安好心。
富商甲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我要灾区重建后的三成土地和五年内的盐铁经营权。”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灾民们虽然不懂什么叫盐铁经营权,但“三成土地”这几个字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这怎么可以!”“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怎么能把土地让给外人!”“你这是趁火打劫!”……
灾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富商甲的无耻行径。赖小小也气愤不已,她正要开口怒斥,却被伍子珩拉住了手。
伍子珩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转身对富商甲说:“赵老板的要求恕难从命。灾区重建事关重大,并非你我二人可以决断,还需从长计议。”
富商甲脸色一沉,“伍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灾区急需钱粮,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赖小小一眼,然后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富商甲走后,赖小小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伍子珩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我知道,可是……”他将幕僚的计划告诉了赖小小,并将目前的困境和盘托出,“如果我们拒绝了他,就没人能帮我们了……”
“可是也不能用灾民的利益去做交易!”赖小小坚决地说,“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想想……”
伍子珩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张坚定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赖小小说得对,可是,现实真的会给他们另一个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