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阳光明媚，朗朗乾坤的，他这大早上的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沁瞪了眼霍斯礼。
可奈何此时的霍斯礼那脸上就像是糊了城墙。
加上他本身的脸皮，也就是比城墙还厚了。
她这么一瞪，看起来无疑是没让他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反而还让他借着时机，与她对视了。
姜沁心里那阵小火苗蹭蹭往上冒，如果不是吴姐还就站在这儿，她现在真是想给霍斯礼重重来一下。
但可惜，现实就是，吴姐就站在这儿，而且一想到吴姐是老太太手底下的人，姜沁到底还是乖巧并收敛了。
没理会霍斯礼那句，姜沁继续将点心吃了大半。
由于是他的食指拇指这么直接拿着点心，咬到最后，不免是会剩那么一小块儿不方便吃——若是吃了，会碰到他的手指。
姿势过于暧昧。
于是姜沁吃到倒数第二块时，便很是自然地抽了茶几上的餐巾纸，一副吃饱了要擦嘴巴结束进餐的架势。
以为十拿九稳，能做到八风不动。
谁知这人似乎是在她与他未曾见面的时候，偷偷“进修”了口才——
姜沁正抽出一张纸巾，叠好，要擦嘴。
旁边，霍斯礼剑眉微微一挑，漆黑深邃的眸落在她侧脸，语不惊人死不休。
“留一块儿给我，是想给我吃？你就这么想和我间接接吻？”
旁边吴姐有些没憋住，露出一点噗的笑音。
继而赶紧憋住，将头埋低，脸色有些惶恐，但笑意更胜，惶恐因而没几秒又消失。
她是专业的，除非真的忍不住，噗哈哈哈哈……
不过心里乐了过后，吴姐不由也纳闷——二少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这么幽默了？感觉不像二少爷啊，之前，她可从不觉得二少爷有幽默的能力。
相反，二少爷在老宅大多数与他有过交集的佣人心里，都是很冷很难以接近，令他们感到畏惧的存在。
而如今这一句话，让她一个快年过半百的人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往下听了。
该不会，二少爷真的在什么事上，受了大刺激吧？
吴姐看了看霍斯礼，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想到老太太最是疼爱这个孙子，不免有些替霍斯礼担心。
而对于霍斯礼突然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显然，姜沁也是惊了好一跳。
而此刻，她满脑袋都是问号，眼神里更是毫不避讳地露出“你没事吧”的反问。
然而就在她看向霍斯礼的这刹那，霍斯礼捏着那块儿被她吃得剩下的最后一点酥皮点心，当着她面，往自己嘴里一送，吃完了。
“满足你了。”还朝她这么说了一句。
姜沁：“？”哈？
仔细扫过霍斯礼的神情，再次闻见那阵铁锈味，姜沁眉微蹙，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有些难受，女孩子经历初潮过后，对血的味道想来都比较敏感。
因而她自然能闻出来，霍斯礼此刻身上这铁锈味，是血。
想重新拿起合集看，想和他谈离婚协议，可这两件事当前情况，显然都不太适合，毕竟婚纱这个事，还是得看老太太喜不喜欢——
老太太从不是个没主见的人，把她留在沙发选婚纱，其实很大一个原因，是想把她留在这儿，和霍斯礼缓和关系，这点，姜沁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懂老人家的用意。
但干这么和他坐着，明显更奇怪。
姜沁顿了顿，还是善解人意了一回。
“你身上有伤……”
可刚说出五个字，连最后的“吗”字都没来得及说。
霍斯礼极为自然地接了话。
“嗯，伤在后背，自己涂药涂不好，昨晚一晚上没怎么睡，你要给我涂药吗？”
她能说不要吗？能。
可当着老太太的人的面，能这个字，显然还是不适合说。
姜沁咬牙切齿，顿时后悔了——干坐着等老太太礼完佛下来，挺好的。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尤其霍斯礼还蹭一下就起了身，理所当然地看向她，很自然地开口道。
“走吧，上二楼，帮我涂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