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是宋南姝的弟弟……
他想是宋南姝的。
他们又不是真的姐弟,既然宋南姝可以和这世上任何男人成亲,让任何一个男人成为她的丈夫,和她生儿育女,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很早很早之前宋南姝就知道,宋书砚太了解她,太知道说什么做什么能让她心软。
她闭着眼,环住宋书砚的手不住收紧。
“我难受!阿姐……你帮帮我吧!”
宋书砚攥着宋南姝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通红的眼眶含着泪望着她,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又带着她的手下滑抚上他的颈脖……
“阿砚,你怎么这么烫?”宋南姝神经紧绷了起来,“毒发的时候不应该是怕冷吗?”
宋南姝想缩回手,可宋书砚紧紧攥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退缩。
“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宋书砚攥着她手的动作很强势,可眼神却充满了痛苦和受伤。
“我让迎秋去叫大夫过来!谢时容和你一起回来了吗?”宋南姝问。
见宋南姝颤动的眼中全都是担忧和关切,他打横将人抱起。
宋南姝惊呼环住宋书砚的颈脖,他抱着宋南姝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穿过垂帷,绕过屏风,朝着一楼放置眠床的方向走去,单膝跪在眠床边缘,将宋南姝放下。
“宋书砚……”宋南姝单手撑着床榻,用力抓住宋书砚的胳膊,“你现在很不对劲,你身体太烫了!”
“我不会勉强你,若是我想用强,在蒙住你眼睛……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那么做了。”
宋书砚在床榻边坐下,凑近宋南姝,吻落在宋南姝的眉心:“可我现在太难受了,帮帮我好不好?”
“能帮你的只有大夫。”
宋南姝被宋书砚这越来越高的体温吓到。
人却被宋书砚按倒在床榻之上。
他将头埋在宋南姝的颈间,沙哑的声音近乎哀求:“帮帮我好不好?”
宋南姝被宋书砚攥住的手都在颤抖。
在宋书砚一声声哀求帮他的声音中,宋南姝脑子乱成一团。
最终,还是轻轻将他拥住。
第二日一早,宋南姝趁着宋书砚人还未醒,回了自己院子。
她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想到昨夜宋书砚衣襟敞开,认真帮她洗干净了手,又用帕子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的虔诚模样……
宋南姝用力攥住自己的手,闭上眼眉头紧皱。
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陷在宋书砚死而复生的喜悦,又被心疼冲昏了头,她竟然真的就任由宋书砚胡作非为帮了他。
宋南姝双手掩面,听到迎雪吩咐洒扫婆子动作轻一点的低语声,她又很快让自己振作起来。
“迎雪……”宋南姝唤了一声。
迎雪闻声,连忙推门进来:“姑娘刚从姑爷的院子回来,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你让管事派个人去瞧瞧时容公子可曾回城,若是回来了,请时容公子过来一趟瞧瞧……”宋南姝唇瓣抿住。
自知道沈序洲便是宋书砚,夫君二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姑娘哪里不舒坦?”迎雪紧张上前忙问。
“不是我,给夫君瞧瞧……”宋南姝眉头紧皱道。
一听不是自家姑娘不舒坦,迎雪这才放下心来,立刻应声称是。
“姑娘要再睡一会儿吗?”迎雪问。
“不睡了。”宋南姝道。
“那奴婢让人备早膳,进来伺候姑娘洗漱更衣。”
宋南姝洗漱换了衣裳,草草用了几口早膳,便让人都撤了。
谢时容来的很快。
他昨夜是追着宋书砚回城的,可到了府门口宋书砚却没有让他再跟着。
这一夜谢时容过的也很不踏实。
宋南姝突然从庄子上回城,谢时容便猜到宋南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回京都沈府来找证据。
他都不敢想,要是这个时候宋南姝发现了沈序洲就是宋书砚,会不会给宋书砚两巴掌然后负气离开。
谁能想到一早上,宋南姝便派人来请他说过去瞧瞧沈序洲。
谢时容还以为宋南姝发现真想要走,宋书砚对宋南姝用强,结果被宋南姝给提刀捅了,或者是……宋南姝要走宋书砚不让,干脆自残留下宋南姝。
谢时容觉得以宋书砚对宋南姝那个执着和疯劲儿,他完全做得出来。
宋书砚可是刚毒发,才缓过来……
这个时候要是受伤,血怕是难止。
结果谢时容赶来时,没有他猜测的血溅当场,宋南姝只是静静坐在桌案前出神。
见谢时容背着他那半人高的药箱来了,对谢时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便让其他人都退下。
“姓沈的……没事吧?”谢时容试探询问。
“沈序洲便是宋书砚,你早就知道吧?”宋南姝开门见山。
谢时容小嘴一闭,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我叫你过来不是问责的,我想知道他的身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定魂丹是我亲自给他喂的,为什么他还会毒发?不是说……定魂丹可解百毒吗?”宋南姝满脑子都是对宋书砚的担忧,“薛神医当时明明说,阿砚的毒解了!”
玉醉楼,她亲手把定魂丹喂给了宋书砚,也是看着宋书砚咽了下去。
可怎么还会毒发呢?
宋南姝信得过薛神医,薛神医说定魂丹能解百毒,她自己试过了的确如此。
可为什么对宋书砚身上的毒就不管用?
是当时毒性暂时被定魂丹压制住了,后面又复发了?
还是定魂丹解了这个奇毒,可后来端王又给宋书砚下毒,定魂丹的药性不管用了?
谢时容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说,嘴巴紧紧抿着。
“时容公子?”宋南姝那双漆黑冷沉的眸子望着他。
谢时容伸手摸自己腰后的扇子,摸了一个空,才惊觉自己刚才来得太着急,只顾着拿药箱,把扇子忘在家里了。
“要么,你别难为我了……你亲自问问姓沈的?”谢时容哭笑不得,“姓沈的是我的主子,虽然我在他面前没大没小了些,可没他的命令我是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