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张了张口,只道:“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些日子就先住在侯府吧!”
听到这话,梅香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听温可接着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的确是你欺瞒在先,你即便想让他原谅你,也要有一个认错的态度啊!”
梅香寒眨眨眼,不知她是何意。
温可:“其实从昨天的事情就不难看,云初是很介意你腹中这个孩子的,我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你若想让云初回心转意,又或是为了你日后的处境,都不如先把这个孩子…”
梅香寒这才终于明白过来,温可不是来告诉她好消息的,而是来劝她把孩子打掉的!
她当下便是一惊,“嫂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这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啊!”
同时,她心底泛起一阵恨意。
觉得大哥大嫂怎么能这么狠心,二哥那边肯定也没有尽全力为自己说和。
“而且我都已经出嫁了,再继续留在娘家,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吧?”
她这么说,本来是想再逼一下侯府的人。
但温可却是叹息,如今的侯府还有脸面吗?早就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
“阿香,我倒不是非要逼你做出什么决定,毕竟你也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张,就先安心在侯府住下,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妹妹,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温可的意思是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即便梅香寒被休,侯府也会养她一辈子。
梅香寒如何能听不出来?
可她不想住在侯府啊!
温可见她这副不甘心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劝道:“那就等等看吧,说不定到时云初消了气,我和你大哥再去求求情!”
又是方才那一番安慰的话。
梅香寒不免在心里埋怨他们的无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转过身去生闷气。
温可无奈,只得先离开了。
等她前脚一走,梅香寒后脚便在自己房间内发起了脾气。
“都怪那个老不死的刘御医,坏了我的好事!”
她一边砸东西发泄一边怒喝,片刻后又开始哭了起来,其实这也怪她自己。
自从游湖回来后,她便一门心思地想博得季云初的关注,总嚷着自己受了凉。
若不是因为这个,云初哥哥也不会特意找来那位刘御医。
可恶!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云初哥哥因为这个孩子对她百依百顺,宇文雅争宠也争不过她,她已经坐稳了正妻的位置。
即便是梅宫雪,心里肯定也很嫉妒她,嫉妒她的幸福生活,只不过嘴上不说而已!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那些人肯定在背后笑话着自己呢!
而侯府的这些人,还劝她将孩子打掉,真是靠不住!
看来,她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梅香寒心底的恨意越来越浓,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挽回季云初。
忽然,她想到了即将开始的春猎。
或许,可以…
只是这计划,她一个人是不行的,以往都是有小娥在旁边给她帮忙。
这么想着,梅香寒立刻看向了身旁的叶嘉嘉,连忙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泪眼汪汪道:
“嘉嘉,我身边现在就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她又用出了惯用手段,露出一副可怜巴巴委屈的模样。
叶嘉嘉似乎被她感动到了,用力点头道:“放心,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
过了一天后。
在距离京都不远的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上,这里周环千余里,野生动物种类繁多,正是大周的皇家围场。
现在虽是四月,但这里气候宜人,王孙贵族们正带着臣子围猎。
美丽又辽阔的草原上,人们纵马奔驰,尽情欢呼,各班近卫尾随其后,有驾鹰的,有递给箭的,更有大内高手护卫皇帝安全。
一只兔子的身影在草间一闪而过,飞身没入错行复杂的森林。
秦家两兄弟同时瞧见了,立刻纵马上前。
但周围的猎人可不止他一个,还有世家子弟,个个也是身手不凡。
生怕被秦家人出了风头,争抢着闯进了兔子消失的那片森林。
女眷们在另一侧的草地上,这里可没有猎物,只是一片平地,足够大,最适合放风筝。
梅宫雪来的时候都算晚了,天上已经飞起了好几只风筝,有燕子、有蜻蜓!
“夫人,咱们也赶紧去吧!”
红袖显得很兴奋,手中的风筝早就准备好了。
梅宫雪点点头,正要陪她一起去,但却突然注意到打猎的森林旁正坐着一个人影。
是他?
梅宫雪微愣,想了想,对红袖笑道:“你先去,我随后就过去!”
红袖已经按捺不住,立刻跑开,回头喊道:“我先去把风筝放起来!”
梅宫雪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树林那边缓步走去。
果然,就见宇文述一个人静静坐在树下。
他虽然是面向正在放风筝的草地,但整个人还是下意识转向了猎场那边。
明明两旁都是欢声笑语,但与他之间都像隔了一层厚重的纱。
“怎么一个人在这?”梅宫雪问道。
宇文述微微侧过头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梅宫雪顿时有些懊恼自己的冒失,这话问得真是多余。
他不一个人在这里还能去哪?
梅宫雪只能尽量换个话题,“这次春猎,得在这边住上几天,但针灸可不能停!周大夫特意教了我一套简略版的施针方法!”
宇文述微愣,脸上莫名有些发烫,“那个,施针的时候…”
他好像是得脱衣服,这不太妥吧?
梅宫雪却没想这么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辰,“正好你眼睛上的药该换了,咱们先回营帐一趟。”
宇文述点点头,被她扶着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痒,但隔着纱布又没法抓。
想着反正等下要去换药,便随手将绷带解下。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眼睛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