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沈云锦冷笑一声,其实这只便宜发簪她也没多喜欢。
但她之前一口气买了六只,配成了一套头面,其中有一只昨日不小心掉进湖里,她的头面缺了一只簪子,导致整套头面都没办法戴了。
所以她才想着再来买一只补上。
而沈芫手中的发簪就是她之前的同款,如今只剩下这一只了。
她看上的,就必须是她的!
“先来后到?”沈云锦语气不屑,她回头看向首饰铺的掌柜,“我和她,谁先来你铺子的?”
掌柜的略微思量,然后看着沈芫说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应该是今天第一次来。”
说罢,他转头讨好地对上沈云锦:“而沈小姐,从三年前就是我们的老主顾了。”
“这样算的话,自然是沈大小姐您先来的!”
沈云锦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听见了没?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来的!这个簪子是我的!”
“这只发簪上面沾了我的血,沈大小姐确定要抢?”沈芫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云锦。
沈云锦听见这话面色一变,她忙拿起发簪看了看,见发簪上果然有血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把发簪扔在了沈芫脸上。
发簪勾起帷帽一角,将沈芫的脸暴露出来。
看见沈芫的脸,沈云锦顿时愣在原地。
她……竟然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发簪摔落在地,上面镶嵌的珍珠也掉了下来,滚进柜底。
掌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忙站出来劝道:“沈大小姐,您别动怒!消消气!消消气!”
沈云锦胸口剧烈起伏,她双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沈芫看,对掌柜的话充耳不闻。
见发簪被摔坏,沈芫朝掌柜伸出手:“抱歉,这簪子被别人摔坏了,我不要了,麻烦把我的钱退给我。”
掌柜知道自己理亏,于是没有扯皮,直接把那十两银子退还给沈芫。
沈芫接过钱,转身欲走,沈云锦却突然冲到沈芫面前,伸手去扯她头上的帷帽。
但沈芫身形灵活地往旁边一闪,与沈云锦拉开距离,让沈云锦扑了个空。
沈云锦什么也没抓到,她气急败坏地喊了句:“站住!”
沈芫脚步未停,转身离开了首饰铺。
沈云锦见状,抬腿追了上去。
首饰铺顿时安静下来,掌柜跪在地上,费了好大劲才把摔进柜底的珍珠捡出来,他捧着珍珠和被摔变形的发簪,懊恼不已。
折腾半天,不仅没卖出去,还赔了一个珍珠簪子!
图啥呢?
沈云锦追出来时,沈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她望着朱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气得跺了跺脚,“跑得还真快!”
沈云锦的贴身丫鬟桃花跟在沈云锦的身侧,劝道:“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你懂什么!”沈云锦白了桃花一眼,急匆匆地上了马车,回了镇北大将军府。
回府后,沈云锦直接去了沈夫人姜氏的院子。
“娘!我今天在街上碰见一个和我长得特别像的女孩。”沈云锦拉着姜氏的手,问道:“你当初怀的是不是双胞胎?”
“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个同胞姐妹?”
姜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沈云锦:“娘不是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嘛,所以我就在想,娘当初怀我的时候,该不会也是双胎?毕竟娘当初生长书青书的时候,外祖母就说咱们家容易怀双胎!”
姜氏猛地站起身,“你外祖母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沈云锦见姜氏神情严肃,隐隐还带着怒意,她不明所以地撇撇嘴,答道:“就是你之前生弟弟的时候,外祖母提过一嘴!”
“你外祖母是老糊涂了!”姜氏弯下腰,紧紧抓着沈云锦的双肩,“娘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是娘的心头肉,是沈家的明珠,独一无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与你相似,与你相提并论,记住了吗?”
沈云锦不明白姜氏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认真地说这些话,但听她娘说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打心眼里开心。
她阿娘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与她沈云锦相提并论。
她是云中月,是锦上花,是未来的太子妃,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将沈云锦哄走后,姜氏找了个由头把沈云锦的贴身丫鬟桃花扣下,盘问她今日沈云锦都遇见了什么人。
桃花跪在地上,将在首饰铺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汇报给姜氏。
姜氏听后,扶着桌边的手不觉用力,指尖微微泛白,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攒足勇气问道:“那个女孩,真的和锦儿长得一模一样?”
“回夫人,那女子头戴帷帽,奴婢并未看见她的脸,但她衣着穷酸,举止粗鲁,根本不能与大小姐相提并论。”
“行了!下去吧!”姜氏摆摆手,让桃花退下。
桃花出去后,姜氏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老嬷嬷。
只一个眼神,老嬷嬷便心领神会,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姜氏斜靠在贵妃榻上,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发现茶有些凉了,烦躁地拧了拧眉,将手中的茶水倒在地上。
另一边,沈芫从首饰铺出来后,便回了客栈。
她并未把今日遇见沈云锦的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比比皆是,沈芫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奇怪事。
而且,她如今最关心的事情仍是楚玉宁和萧云嫣。
沈芫决定再在这京中逗留一月,等春闱成绩出来后再回建安。
但这一个月都在客栈住的话,光住宿费都要三百两。三百两对于沈芫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沈芫想了想,决定临时租个宅子住。
租宅子可以省下不少钱,只是短租可能不太好找。
但沈芫想找一找试试。
翌日,沈芫在店小二口中打听到了房牙子的住处,然后带着钱寻了过去。
虽然从房牙子那里租房要多出一成的中介费。
但沈芫觉得有些中介费该交还是要交。
毕竟在房牙子手中有京城所有的房源,省时省心省力。
沈芫跟着房牙子看了一日宅子,最后定下了城西的四合院,虽然位置特别偏僻,但人少清静而且价格低,左右两边住的都是临时来京中科考的书生,邻居不算混乱。
于是沈芫交了钱,定下了这个宅子。
从房牙子那回来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寥寥,沈芫提着灯笼往回走,走了没多久,她突然感觉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