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笙离开教学楼,看见站在榕树下等着她的少年。
树影落在江墨彻的身上,给他增添了些许的生活感,看起来似乎不难接近了。
她快步上前,对江墨彻提议:“去我家补习吧?”
但又一想到,江墨彻今天才见她,她就邀请他去她家,大胆中又透着奇怪。
她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学校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她有些紧张,想解释清楚,却支支吾吾的变得更尴尬了。
江墨彻见她慌乱说不出话,开口:“没事,就去你家。”
骆玉笙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误会。
江墨彻讲题很仔细,比季霆潇好多了。
以前季霆潇只会把公式和答案告诉她,让她自己思考,然后他做自己的事情。
她要是会,还要他补课?她拿着问题去问他,他更是不耐烦的嫌她笨。
如今她再请教江墨彻,江墨彻却讲的通俗易懂。
渐渐地,她忘记了时间,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等她反应过来,时间也不早了,江墨彻也该走了。
她看着收拾书包的江墨彻,试探着询问:“我可以天天找你补课吗?我可以付钱。”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笑。江墨彻不是季霆潇,没有必要靠着她的补课费生活。
他不缺钱。
但除了钱,她好像也没什么能给他的。
就在她觉得江墨彻一定会拒绝的时候,他答应了。
“可以。”
他垂眸看着桌上的草稿纸。
“很有天分,很多题一讲就会,甚至还会举一反三。”
就是基础差了点。
骆玉笙为江墨彻答应下来而欣喜,眼睛弯成月牙形状:“那太好了。”
她侧身看向窗户,雨水拍打着窗户,留下一串串水珠:“下雨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墨彻没有推辞,两人一起下楼。
宋茜茜就在此时出现,大雨滂沱,她被雨水淋成了落花鸡。
精致的名牌衣裙上沾染着一道道污渍,分外显眼。
她本是带着怒气进门,在看见江墨彻的那一刻,因怒火扭曲的五官瞬间归位,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他。
可话却是对骆玉笙说的:“笙笙你怎么不等我啊?我回来时晚班车都没有了,半路上还下了雨,害得我被淋湿了。”
骆玉笙直接戳穿:“你自己和季霆潇磨磨蹭蹭到晚班车都没有了,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前世,宋茜茜用社团活动等借口,让她在学校门口苦苦等她。
实际上她是去和季霆潇卿卿我我了。
“笙笙,你怎么了?以前司机都是接我们一起回来的……”
骆玉笙立刻打断,“司机是去接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你似乎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站在楼梯上,宋茜茜要想看她,必须得仰着头。
这样下位者的姿态,让宋茜茜很不满。
这个贱人今天发什么疯?
她轻咬下唇,眼中蓄满了泪水:“我只是去参加社团活动了,你为什么要说我和庭潇腻歪呢?”
豆大的泪珠滚落,砸在地上。她衣着单薄,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
“我和庭潇是清白的,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才相信呢?”
她话音一转,拉江墨彻入局:“江同学,你帮我和笙笙解释好不好?”
江墨彻无视对方水汪汪的眼睛,冷声说道:“那你为什么天天和他混在一起?又是以什么身份跟他在一起?”
宋茜茜顿了一下,眼中的水汽瞬间消散,眼睛泛红。
那不是想哭,而是气的。
他竟然在维护骆玉笙这个贱人。
全校哪个人不知道她就是跟在季霆潇屁股后面的舔狗,日日被呼来喝去,可他却偏偏站在她这边?
宋茜茜刚想开口,就看见一个团子从角落蹦出来。
奶白色泛着些许灰色的团子,吓得她尖叫出声。
等她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失态询问:“哪里来的猫?”
骆玉笙上前,抱起幼猫:“我让管家买的。”
她抚摸着柔软的猫毛,朝着宋茜茜靠近。
宋茜茜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她手中的小白,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一样:“你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猫毛过敏,却还要养猫!”
她眼色一冷,质问的语气彻底藏不住了。
骆玉笙满意地看着她因为惧怕而撕下伪装的样子,嗤笑一声。
但这还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这是我家,我想养什么养什么。不满意你走啊!”
说完,她抱着小白对江墨彻说,“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我送你出去。”
她见江墨彻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白,发出邀请:“要不要摸一摸?毛很软的,它也很乖。”
江墨彻伸出手,摸了一把,“的确很软。”
骆玉笙送江墨彻离开回来时,就见宋茜茜正在啜泣着跟人打电话。
“我只是怕过敏,但她说得对,这里是她的家。”
“我有些委屈……”
句句传进骆玉笙的耳中。
她知道她在和谁打电话。
也知道,那个人一定会训斥她。
果然,在她要抱着小白上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是季霆潇的来电。
坐在沙发上的宋茜茜听见动静看过来,在触及她的目光的时候又快速的垂下头。
骆玉笙看见了。
宋茜茜嘴角上扬,低头只是为了掩盖得逞的笑意。
她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季霆潇的厉声斥责。
“骆玉笙,你明知道茜茜猫毛过敏,你为什么要买猫。”
“我都和你解释了,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你非要折腾她吗?还故意不等她!你怎么那么恶毒。”
“要是茜茜因为你有半点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言辞越发恶劣。
骆玉笙冷笑一声,心里又开始自嘲。
前世,季霆潇到底凭什么,让她隐忍折磨至死。
“骆玉笙,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电话里难听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现在能对她怎么样?
一个靠着她补课费生活的穷学生,能把她怎么样?
骆玉笙道,“不满,你可以带着她走啊!和我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