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天你和容瑾在药房的时候我在门外。”霍加觉得脸有些滚烫,因为当时他并没有马上走开。
陈吉祥也面红耳赤,眼眸闪动。
“我认为摄政王会带着你一起出征,你没有机会逃脱。”他抬眸看着她说:
“你对摄政王太重要了,我听霍加讲了你们的过往,你数次救他,每当你在他身边,他就会如虎添翼,你觉得他会放你走吗?”
陈吉祥没有说话,但是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她注视阿吉兹,他眸子越发纯黑沉静,内心一片纯白,没有算计。
“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开心,而不是日日惊心动魄,铤而走险。”
他最后说了这句,然后慢慢伸出受伤的手臂,拉住她的手。
陈吉祥没有躲闪,阿吉兹的手温暖有力。
他这条手臂现在是抬不起来的,忍着巨痛坚持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垂下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
良久,陈吉祥平复了一下心境,轻轻握住他的手:“谢谢你。”
阿吉兹抬头接触她的视线,清冷的眸子染起温柔,他缓缓将手握紧。
这些日子,因为阿吉兹受伤,华玦带着张检亲自去越州驻军整顿军纪,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来。
自从她上次和容瑾见面,华玦直接把容瑾的治疗室安排在后院,前后院由士兵把守,是不是能随意出入的。
容瑾现在作为吉安堂的首席外伤医师,全天被士兵监控,她恐怕是很难再见他一面了。
她不禁想起阿吉兹的话,现在华玦无需再监视她,只需控制容瑾,就可以把她绑在身边。
陈吉祥被劫持的时候,那个人狠狠抓住她的腰,留下了很深的青紫淤痕,她没有告诉华玦,想悄悄拿点药来涂。
她让霍加去照顾阿吉兹了,已经快入夜,现在只好去找佐鸣宇。
“你受伤了?!”佐鸣宇吃了一惊。
陈吉祥点点头:“一些淤青,到了晚上很痛。”
佐鸣宇掀开衣服看了看,蹙眉埋怨她说:“这可不是简单的淤青,恐怕有些内伤,你怎么不早说。”
他气恼地摇摇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一些药。”
陈吉祥轻叹,在椅子上坐下。
她第一次来佐鸣宇的卧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环绕四周。
装饰简洁不失雅致,墙上挂着字画,一张宽大的檀木床,淡蓝色的床帏轻垂,精致的书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书册。
不多时,佐鸣宇拿着药箱回来了,他将药箱摆在桌子上,从里面逐一拿出药瓶,头也没回地对陈吉祥说:“去床上躺下,解开衣服。”
虽然是平时医师都对病人这么说,可是陈吉祥听到还是有点羞怯。
她脱鞋上床,解开衣带,等着他。
佐鸣宇走过来,他穿着寻常的靛蓝色长衣,黑发整齐的披在身后,细长的眼眸沉静如深潭。
他坐在床边,撩起陈吉祥的衣服,轻轻触摸腰腹的青紫,眉头轻蹙,问:“这里疼吗?”
陈吉祥摇摇头,又摇摇头,然后哎呦了一声,浑身一缩,蜷了起来。
他又按了几个地方,确定没有大碍,才直起身,双眸带怒,瞪着陈吉祥:“你为什么前两天不说,都淤结了。”
“我以为没有大碍。”
“你以为?你身边这么多医师你不会问问别人?摄政王也不知道?”
陈吉祥摇摇头:“他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佐鸣宇气愤不已:“你可以不去,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多了就是必然!要不是你和阿吉兹命大,就不止这个结果了。”
陈吉祥很少看到佐鸣宇会这么凶,她赶紧闭嘴缄默。
“把外衣脱了。”他转身去拿药膏。
她把衣服褪下搭到床边,只留下粉红色肚兜和白色丝绸贴身裤子,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心里也是有些委屈。
佐鸣宇拿着药膏过来,看着她心中一动,赶紧压下心思,坐在床边,将药酒倒在掌心,在她腰上轻轻涂抹。
陈吉祥感到一阵清凉,随后是一股温热渗透进肌肤深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和一丝辛辣味。
佐鸣宇手法熟练温柔,他轻轻按摩着伤处,当他稍许拉下她的裤子,脸上出现了红晕。
“转过来。”他柔声说。
“下次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了。”他一边擦药一边说:“我们也是太顺着他了。”
陈吉祥还在想阿吉兹的话,华玦若真的带着她出征也不是没可能,有北境匈奴之战的先例。
若真是那样,自己又怎么脱身呢?
在她走神的时候,佐鸣宇已经停止按揉,将手掌轻轻伏在她腹上,眼眸中带着痛惜和温存。
她注视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如果出走,是再一次的相见不知何日。
“鸣宇,如果我离开他,你不反对吧?”她说。
“什么时候?”他眼眸一震。
“两月内,他西征前。”她说。
佐鸣宇长眉蹙起,俊秀的眼眸弥漫哀色,他俯下身,将头埋在她肩膀上。
陈吉祥攀扶着他的肩膀,眯起眼眸,心中无限不舍。
敷完药,陈吉祥想穿上衣服,佐鸣宇看着她说:“不必回去了,反正就你一个人。”
她迟疑着说:“万一华玦知道了……”
“他有意见就把我也安排到后院去。”他漫不经心地说。
陈吉祥嘴角一弯笑了起来:“我发现只有你不怕他。”
佐鸣宇没说话,起身将桌子上的灯熄灭,柔和清冷月光通过窗棂洒进来,静谧安逸。
他脱了衣服换上白衣寝衣,眉眼间透露着一股书卷气,眼神柔和深邃,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他在陈吉祥身侧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自己拉起另一床被子随意一盖,然后侧过身,背对着她。
两人默默然,陈吉祥转过身,将赤裸的手臂从他的臂弯下伸过去,环绕住他的腰。
泪珠从他眼角缓缓滑落,晶莹剔透,映着月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