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房间,楚禾一脚踹醒陈掌柜。
陈忠济睁开眼便看到楚禾手里把玩着一件镶满宝石的匕首。
“你......你去过暗室了,你竟然没死?”
“让你失望了,是你主动说实话,还是我用这把匕首撬开你的嘴?”楚禾抽出匕首,指腹在刀刃上拨弄,俯下身来靠近缩在角落的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小命都在奶奶手里了,怎敢有半分欺瞒。”陈济忠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那神情态度还真像回事儿。
不过楚禾没有那么好糊弄。
“一个普通黑店会设有精密机关,整箱整箱的锭子不说,还能劫到家具古玩,你可别告诉我有人背着家具来住宿。”
楚禾不耐,匕首直直扎扎进陈济忠胸膛,在人张嘴呼叫瞬间立马用脚堵上,手中刀柄转动:“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
陈济忠疼的满地打滚,脸色涨红,汗水打湿头发,顺着脸廓洇在地面。
“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楚禾拔出刀,陈济忠刚缓过神,下一瞬匕首又猛地扎进大腿。脚尖虚虚踩在刀柄上 ,楚禾看死人般望向脚边之人。
“唔唔唔。”陈济忠忍着疼痛手脚并用爬上前,满脸土灰,不停磕着头。
“你最好小点声,否则我也不确定下一刀会在哪儿,说吧。”
“我,我们是为凉川王敛财做事,我们只负责打家劫舍,兑换成钱财,其他一概不知。”
“凉川王?他不是早就被处死了吗?活着的话怕是七十多岁了吧,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人还不老实,楚禾脚上用力,陈济忠痛的嘴巴大张,不断求饶。
“是凉川王没错,上头的人是打着这个名号行事的,小的真不敢说谎。”
“你胸膛的刺青便是你们组织的标识?”松开脚,楚禾也没说信没信,指着陈济忠的胸膛发问。
陈济忠低头看了下被豁开的衣服,认命点头:“是的。”
“接头人是谁?多久来一次?你们这些财宝搜罗了多久?”没耽搁时间,楚禾挑重点问。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往他们一年来一次,但从去年开始,他们催的很急,半年就要来运一次。”
“这么说,半年不到你们就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积累了这么多?”楚禾凛了眼神,慢慢蹲下身来。
“奶奶别怒,我们之前仅仅只是运营黑店。但上面催得越来越急,需要的也越来越多,我们不得已之下只得......这大头我们是打劫山匪得来的。”
“嗯,你们忍辱负重,还为民除害呢,说吧,还有什么隐瞒的?”
“没,知道的我都讲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不知道那你就去陪陪你好兄弟吧!”说完不等陈济忠反应,楚禾摸上陈济忠大腿,拔出匕首,一刀刺进心脏。
拿出布帕擦拭净喷溅在脸上的血渍,确定无一活口后楚禾立马下楼离开现场。
天还未亮,举目望去一点灯火都无,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除了刚租的院子,楚禾也无处可去。
沿着街道一直走。多年前的那场叛乱她听崔婆子模糊讲过,要不是凉川王没死,那就是有人顶着名头想造反。
此人大肆敛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动作。
凉川王这样,那其他亲王呢?
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楚禾没想着阻止,她能做的只有囤好物资,寻一处安身之地。
两刻钟后,楚禾站在葛宅前,旁边宅院里已有声响。推门进入,院子里黑黢黢的,摸黑到书房,掏出一张木床稍微垫了垫,楚禾闭目歇息。
再睁眼,天色已大亮。起身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楚禾摇了摇头,两个月的安稳时间就让自己松懈至此吗?
简单洗漱,上街买点早食。
大批持棍之人步履匆匆,往主街道赶去,是客栈方向。
“听说了吗?祥钦客栈死人啦!”
“当真?你可有可靠消息,说来听听!”
“我女儿手帕交的未婚夫就在镇长手下做活,据说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死了,死的可惨了。不过此事极为蹊跷,已经上报了......”说者语调顿挫,说着便卖了个关子。
“哎呀,这时候磨磨蹭蹭地做甚?快说快说!”
“对啊,快说快说!”四周的路人被妇人的声音吸引,纷纷聚集过来起哄道。
见气氛到了,妇人清了清嗓子,左右看看了才开口。
“听说这是家黑店,给整个客栈的住客都下了迷药,尸身旁都是散落的财宝呢。那银锭子金锭子的,可多呢!”
“你这也不对啊,照你这么说,那这掌柜的一众人怎么死的?”
“这......这,他们死有余辜嘛,哪有好人大晚上一身黑衣手持利刃的,乡亲们我说的对吧?”
“这倒也是!”
“话说,那房间的住客多半是遭遇不测了。”
“我猜也是,可惜了啊,”
见众人不再追问死因,妇人松了口气。死了就死了嘛,怎么死的她怎么知道。
妇人又一脸高深莫测地和众人八卦起来,楚禾也继续走向早点摊子。
下午入住没人看到,晚上归来也只遇到掌柜的和店小二。只有隔壁汉子可能知道死了人的房间住的是位姑娘而已。
买了份三鲜面和三个肉包,在路边摊座上吃完,楚禾继续闲逛。
买了锅碗瓢盆,虽说这些空间里有,但是别人用过的,有条件的情况下也就没必要将就。
买了两斤糕点,栗子糕和红豆糕,尝了一块,没有想象中的甜,凑合。
再回到大街上,人群已经散开。但大多数人还是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着最新传闻,兴致丝毫未减,极为火热。
一时间,之前让全县百姓津津乐道的县衙被搬空的乐子,成了旧闻。
巷子曲折幽深,石板缝里草色青青,门前石榴树早已成阴。传统的墙垣式大门,小门楼低调朴素,只在门楣上部砌有雕砖,清水脊覆仰俯瓦,整齐有序。
隔壁人家妇人织布声响起,孩童也叫嚷着要让爹爹抱,连鸡鸭也拍打着翅膀等待投喂。
闲来无事,看着院中凌乱景象,楚禾拿出锄头和铲子。
池塘周围的野草就留着让其疯长,只这院中青石板和墙头的野花杂草很难清理,得费一番功夫锄除。
穿过竹丛,墙角花叶招展,将较长的杂草拔掉。又舀来一瓢水,均匀浇灌,院子就算整理好了。
室内灰尘很大,那就再慢慢收拾。让楚禾稍烦的是院中没有厨房,也不知房屋主人是怎么解决三餐的。
稍作考虑,楚禾便开始行动。在凉棚偏左处直接筑起四面土墙。再拿出几块木板,拼搭作顶,翻出油纸贴在屋顶,用茅草自下而上铺好固定,简易厨房就成了。
开好两面窗户,把地面清理干净,垒高门槛。再挑几张桌椅厨柜,将厨具整齐摆好,造一个火炉够用就行。
忙完已是午中,隔壁饭香飘进来,楚禾肚子不禁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