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遇到的肇事家长
在那些被阴霾笼罩、漫长且充满未知变数的日子里,医院那充斥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宛如一座无声的战场,承载着一家人的希望与忐忑,成为他们生活的特殊“阵地”。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落下,将世界裹进它的怀抱。
此时,病房里昏黄而柔和的灯光悠悠亮起,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温暖援手。芳妮静静地坐在病床边那张略显冰冷的椅子上,身姿轻柔且端庄,她的眼神好似一湾深邃的湖水,满溢着关切与心疼,潺潺流淌在病床上父亲的身上。
她素手轻抬,时不时地为父亲掖一掖被角,那被角的每一次翻动,仿佛都带着她心底最炽热的温度,好似这样一个细微动作,就能将所有的温暖与力量,丝丝缕缕地传递进父亲的身体里,助他驱散病痛的阴霾。
万籁俱寂的夜里,病房内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轻微蜂鸣声,芳妮独自守着这片寂静,目光偶尔透过窗户,投向窗外那深邃无垠、仿若藏着无尽秘密的夜空。
繁星闪烁,她的眼眸中倒映着星光,心底默默祈祷,那虔诚的心愿仿若穿越浩瀚宇宙,直抵父亲身旁,盼望着病情能如同春日破冰的河流,早日好转,回归安宁。往昔的岁月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中放映,那些与父亲共度的欢笑瞬间,还有遇到挫折时落下的泪水,此刻都交织、凝聚,化作无尽的担忧与殷切的期盼,盼着父亲能苏醒,能再次活力满满地融入他们熟悉的生活轨迹。
而有时,候兆玄高大挺拔的身影会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迈着大步,坚定有力地走进来,那沉稳的步伐仿佛自带一种能冲破阴霾的力量,让病房内沉闷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他先是径直走向病床旁的医疗记录板,目光如炬,仔细查看父亲的各项指标,那眼神里透着专业人士特有的严谨与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数据变化,仿佛在解读关乎生死的密码。
陪床之际,他会轻轻坐在父亲床边,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轻声与父亲交谈,话语间满是鼓励与慰藉,似春风化雨,一点点驱散病房里如乌云般沉重的沉闷和压抑。
他仿若一位来自远方的行吟诗人,绘声绘色地给父亲讲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儿:街头巷尾新开的那家别具风味的小吃店,公园里绽放得争奇斗艳的花朵,还有邻里间发生的那些逗趣逸闻……这些有趣的见闻,宛如一道道明亮的光束,直直照进父亲略显黯淡的眼眸,点亮了他心中对生活的向往之火。
不仅如此,候兆玄还会在病房里默默忙碌,整理杂乱的病历,手法娴熟得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调整输液的速度时,他全神贯注,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精准无误,沉稳得让人安心,仿佛只要他在,这病房里就有了对抗病魔的坚固堡垒,多了一份能战胜一切的希望曙光。
面对父亲病情的严峻考验,芳妮的家人如同紧密咬合的齿轮,纷纷自发行动起来,齐心协力分担照顾父亲的重任。
华妮的老公,那个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此刻却无比细心的男人,总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挤出时间匆匆赶来陪床。
他一进病房,就会跟父亲开几句轻松的玩笑,逗得父亲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芳妮的大哥,作为家中的顶梁柱,更是义不容辞,他放下手头诸多事务,雷打不动地按排班表过来守护,还时常带来家里熬制的营养热汤,一勺一勺喂给父亲,眼中满是孝顺与关切。
为了这场与病魔的持久战能有序进行,家人甚至精心制定了陪床排班表,如同精密作战计划,每一个时间段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只为最大限度减轻芳妮的负担,让她能有片刻喘息。
有时候,芳妮决定留在医院彻夜陪床,守护在父亲身旁,那一刻,她仿佛化身为无畏的战士,寸步不离阵地。而家中的小宇,那个平日里还略带稚气的少年,却在一夜之间成长为家里的顶梁柱。
他主动揽下照顾家里的大小事务,按时按点走进厨房,笨手笨脚却无比认真地为自己做饭,饭菜虽简单,却吃得津津有味;拿起扫帚清扫地面时,那认真劲儿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课间休息时,他总会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妈妈发去消息,字里行间满是对姥爷的牵挂:“妈,姥爷今天状态咋样?吃饭了没?您别太累着自己。” “妈,您放心,家里有我呢。”电话这头,小宇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您好好照顾姥爷,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芳妮听着儿子的声音,眼眶瞬间湿润,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儿子懂事的感激,又有身为母亲让孩子过早承担压力的愧疚:“小宇,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小宇却在电话那头爽朗一笑,那笑声仿若春日暖阳,驱散了芳妮心头的阴霾:“妈,您别这么说。您和爸爸都是我的亲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终于,手术的日子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生活湖面激起千层浪,芳妮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仿若一道生死之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直到护士轻声催促,才不得不松开。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煎熬着芳妮的心。
一个多小时后,当医生面带微笑走出手术室,告知她手术成功时,芳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父亲术后的恢复之路,虽偶有波折,却还算顺利,这让芳妮高悬的心,稍稍落了地。
但生活的重担并未就此减轻,她依旧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每天奔波在燕郊与北京之间,一头扎进医院照顾父亲,另一头还要操心小宇的高三学习,那是决定孩子未来命运的关键时期。
做手术后,芳妮让静儿帮忙要了一个双人病房,邻床和芳妮父亲一样也是刚装了心脏起搏器。儿女都很忙,请了一个护工,护工年龄和芳妮差不多,芳妮看着眼熟在那见过,自己一看是徐海波的家长,就是那个把小宇撞伤的孩子的母亲,她可能也认出了芳妮,俩人相互看了下,都想回避,但病房就这么大,想躲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