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元梅那个气到小脸蕉绿的亚子,猜叔忍不住抿紧嘴唇,用大手搓了一把额头,用来挡住眼中强烈的笑意。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看见猜叔太高兴了,元梅就忍不住满肚子冒坏水儿,她突然噗嗤一乐,一脸猥琐的搓着下巴,眯眼盯着对面那个老登,贱嗖嗖的调戏开了:“啧~猜叔啊,毛不毛攀的,咱先不提,主要吧,我不喜欢岁数小的……我喜欢大的,会疼人~
你说你又不是真能为猜婶守身如玉……我也不是长得丑,你为啥那么反感我跟你表白呀?真的,如果卖身给你的话,我肯定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我蹦着高往你怀里跳,要不你真考虑一下我呢?”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猜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渐渐地,渐渐地转化成了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他皱着眉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盯着元梅看了半晌,露出了一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缓过劲儿来后,他有些犹豫的问道:“阿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呦~你终于愿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了啊?我还以为我的一片真心能被你忽略一辈子呢……哎别打,闹着玩……闹着玩……”元梅小小的嘴贱了一下,见猜叔又弯腰准备脱鞋,立马摆手认怂,笑嘻嘻的接上了他刚才的问题:“先听假话吧。”
猜叔:“……”
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后,他使劲的挑了挑眉,挤出了脑门上的抬头纹沉吟着问道:“阿妹,我对你……呃……这样,你告诉我,你会接受兰波表白吗?”
元梅:“……”
她只觉得一阵恶寒,浑身止不住的一个哆嗦,难受的龇牙咧嘴,双手在胳膊上乱抓乱挠,不禁露出了跟猜叔一样,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咦惹~~呃~啊~~卧槽~~~
太离谱了!兰波是我当亲弟弟养的,半个儿子!怎么可能……而且……哎呦我……呃啊~~~”
一边说,她的双手还在胳膊上一顿乱搓,似是想要搓掉她那满胳膊鸡皮疙瘩似的。
微笑的表情转移到了猜叔脸上,老登小幅度点点头,眯着眼睛笑道:“我和你,感觉……一样的。”
闻言,元梅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猜叔你……可是……我……我多老实啊!你说啥我听啥!我还从来不给你找事儿,也很少犟嘴!你……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个玩意儿?”
猜叔冷哼一声,有些不悦的抽动了一下嘴角,一脸鄙夷的斜了她一眼:“兰波比你,好一些。他还比较乖。”
元梅:“……”
元梅:“在你眼里,我还不如兰波???啊???”
猜叔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寻思了一会儿,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不然我们换一个比喻,你会接受元果的表白吗?”
元梅闻言又是一哆嗦,像是吃了很多苍蝇一样:“咦~~~~惹~~~~~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个玩意儿???”
猜叔但笑不语,只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肯定元梅的问话!
她如遭重击的瞪着眼睛,一脸不能接受的亚子,呆呆的坐在原地好半天,好容易缓过劲来以后,又可怜兮兮的瘪着嘴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那还有真话呢?”
猜叔咧嘴一笑:“阿叔觉得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元梅:“……”
元梅:“呜呜呜呜……我讨厌你……你太打击人了……”
猜叔满意的勾唇看着她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拿出录像机,把阿妹吃瘪图记录下来,放在大寨前厅的电视上反复播放,一解他这么多年来被这个不省心的混账气到高血压的心头之恨。
欣赏够了以后,老登难得大发慈悲的没有继续刺激元梅,而是稍稍正了正神色,低声问道:“英国那边,安排好了?”
元梅闻言也不再纠结,同样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安排好了。所有的,都弄好了。”
猜叔嗯了一声,颇为愉悦的叹了口气,轻笑着眯起眼睛,眼角炸开了花:“你办事,永远让阿叔放心。”
:“嘿嘿……嘿嘿嘿……”元梅一脸不好意思的哂笑几声,又偷感很重的抬眼看着猜叔争取道:“那……你看我这么靠谱……办事儿这么让你放心,要是那啥了……所以毛攀那事儿……”
:“滚。”猜叔一听她说起这个话题就上火,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指着门口赶人:“滚出去。”
:“你看你……”元梅还想磨叽一会儿,可见猜叔似乎是铁了心要赶她走的样子,只好无奈的轻叹一声,不情不愿的嘟囔道:“真是的,你事儿问完就让我滚,你这才叫提起裤子不认人呢,你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快点,滚。”老登一丁点儿都忍不了,一个劲的指着门口催促道:“快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的脸,为了我的血压。”
元梅:“……”
她蔫头巴脑的被猜叔赶出门去,迎面就被但拓搂进怀里,后者眼尖的发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子,脸色不是很好看,松开胳膊就准备进屋找猜叔吵一架,却被他家媳妇儿及时拽住。
元梅知道但拓这是见自己被打这么惨,有些心疼了,如今硬的肯定不行,于是她便替猜叔说起了软话:“拓子哥,你别气猜叔,他心里难受……”
说到这里,她侧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佛堂的位置:“那是他的信仰,他们想践踏他的信仰,击溃他的原则,还有猜婶……猜叔现在得多难过呀?”
一听这话,但拓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莫名就想到了他们自己。
他见过猜叔的妻子,知道两人感情好,虽不说像他和妹儿一样,整天都想黏在一起,也没有他们两个这样没皮没脸的随时秀恩爱,但爱一个人,从眼神里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的妹儿没了,给自己留下的唯一念想被人毁掉,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想着,他又忍不住轻叹一声,回身搂着元梅,低声问道:“锅锅个你擦点药膏好不好嘛?”
元梅点点头,攥着但拓的胳膊,被他领着回了前厅。
俩人才刚擦完药出门,元果就光着膀子晃悠过来了,看见元梅后,他愣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凑上来从背后搂了一下元梅的肩膀,却见后者一张被抽的通红的小脸儿瞬间就绿了,一边巴拉他,一边摆手往后躲,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皱着眉道:“咦惹~你离我远点儿~~~呃啊~~~哎呦我……闹心!”
一边说,她还一边满脸嫌弃的往后倒退,却不想,后背好死不死的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回头一看……好家伙,兰波!
元梅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活像是吃了一群刚进食完毕的苍蝇,龇牙咧嘴的从廊道拐角处探头瞅了一眼猜叔窗户的方向,果不其然,那老登正顺着窗缝往外瞅呢。
一看见这俩熊孩子,猜叔也不禁想到元梅每每调戏自己时,他的那种心情,也是一阵儿阵儿的直犯膈应。
惹不起,他阿叔总躲得起吧?
这么想着,他直接反手拉上了窗户,将那个不省心的混账和她带出来的那俩不省心的小混账的脸隔绝在窗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兰波见阿姐对自己避如蛇蝎,也有点懵逼,呆呆的问道:“姐,你干啥去呀?”
元梅闻言更闹心了,一个劲的摆手:“咦~~~~你别过来,我看你也闹心……呃啊……呕……槽……都犯恶心了……猜叔真不是人……”
一边说,她还一边转身往自己房间里跑,可半路上越想越气,又忍不住拐了个弯,原路返回廊道上,一把薅住兰波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将人拽回了前厅。
不行,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肝气郁结!这小子今天必须得收拾!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丫的熊孩子还敢学抽烟……还特么跟我最老实的手下犟嘴!就看老娘今天揍不揍你吧!
想着,她死死揪着兰波的耳朵,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愤愤的怒道:“我果然还是很生气,你小子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学抽烟了呢?
还有,内天你到底跟你昆哥说什么了?他连说都不跟我说,你肯定说的挺难听的!你踏马就欺负人你昆哥脾气好呢是吧?你跟他说啥了?来你说给我听听,快说!”
兰波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道:“姐……艾玛疼疼疼……姐你先松开我……姐你要嘎哈呀?你松开我……哎呦我,你先消消气呗?”
元梅闻言,又是一个大逼斗抽上了他的后背:“把你那个死动静给我改回去!学不明白就别瞎学!该什么口音就用什么口音得了!你装特么什么大头蒜?”
兰波可怜兮兮的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改回了原本的口音:“阿姐,你冒掐我噻,我错喽,你冒气嘛~”
改是改回去了,可也不是原来的那种口音了,熊孩子把他的口音作成两掺的了。
元梅懒得理会兰波的口音,只一心质问道:“你踏马到底怎么跟你昆哥犟的嘴?你是不是骂他了?”
:“没的赅!”兰波狗狗祟祟的偷瞄了凛昆一眼,又十分心虚的移开眼睛:“兰波没的讲哈子嘛~阿姐你冒气嘛,兰波今天就是过来个阿姐认错嘞噻。”
:“没有?”元梅咬着后槽牙冷声质问道:“没有你瞅他干啥?啊?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你刚才那个小眼神儿呢?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还特么跟我撒谎……走,上我屋……别特么抠持我手,走赶紧滴!”
她忿忿的薅着兰波的耳朵,将人拽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掏出但拓的皮带,给熊孩子一顿胖揍,打完了以后,又语重心长的对他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品德教育,听得挨揍都没哭的兰波眼泪都出来了。
逼迫他反复保证自己在成年之前不会染上坏毛病以后,元梅这才大发慈悲的放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