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放心,朕去问问如何?”皇帝也看出来了,但他相信顾玹能解决,倒是皇后,他舍不得看她这样为孩子担忧。
“还是算了。”皇后摇头,又道:“天色已晚,瑭儿怎的还不回来?”
“许是要在慈宁宫陪母后用膳。”皇帝道,“那孩子一向孝顺。”
也不乏有这个可能,皇后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虽嘴上说不担心,其实眉头还藏着一分愁绪。
皇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也作势倚靠在他怀里。
正当二人沉浸在甜蜜与幸福中时,李福山弓着腰进来了,余光瞥见二人依偎在一起,弓着的腰又低了一些,“陛下,娘娘,慈宁宫的容嬷嬷来了。”
“快请嬷嬷进来。”听到这话,皇后赶紧拍开皇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让嬷嬷看见,怕是要笑话她和皇帝一大把年纪还腻歪了。
看见妻子窘迫的脸,皇帝不禁笑了笑。
容嬷嬷进来后,先是行了个礼,“奴婢见过陛下,娘娘。”
“嬷嬷免礼。”对于太后身边亲近的人,皇帝总是多几分尊敬,“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
容嬷嬷平日里很少出慈宁宫,除了太后身体不适来禀报之外,很少在宫里见到她的身影。
“回禀陛下,娘娘,今日公主驸马回宫,太子殿下也恰好在宫中,太后十分高兴,特派奴婢来请二位移驾慈宁宫用晚膳。”容嬷嬷语气恭敬,还带着几分喜悦。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嬷嬷回去告诉母后,朕与皇后稍后就到。”皇帝也好久没有陪太后用膳了,今日女儿女婿和儿子都在,是该陪母后吃一顿团圆饭。
“是。”容嬷嬷听到皇帝的回答开心极了,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与雀跃。
等容嬷嬷走后,帝后二人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这才去往慈宁宫。
慈宁宫内欢声笑语不绝,玉郡主抱着霍知誉坐在太后身边,小腹微微隆起的顾瑭和霍骁寒坐在下方,顾玹和霍骁寒相对而坐。
顾瑭在给太后讲笑话,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玉郡主脸都快笑僵了,霍骁寒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顾瑭,霍知誉手里拿着一块长命锁,是太后赠的。
小孩子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但又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口水滴在玉郡主身上,她也不嫌弃,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给霍知誉擦干下巴上的口水。
皇帝和皇后走进去,身上的寒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幸福。
“儿臣见过母后。”皇帝和皇后异口同声。
“不必多礼。”太后笑着。
“母后今天心情不错,瑭儿又给您讲什么新鲜故事了?”皇帝问。
太后老了,不怎么出宫,整日待在宫里,难免无聊,顾瑭从前便喜欢偷偷溜出宫玩,回来时总不忘跟太后分享遇到的有趣的事。
“可不是嘛,瑭儿最是活泼开朗,总给哀家讲些好玩的逗哀家开心。”太后又幸福又欣慰,在这深宫的后半辈子,她的人生因为这几个孩子而充满色彩。
听到太后的回答,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离晚膳还有一会儿,皇帝和皇后便坐着和年轻人一起聊聊天。
不得不说,在这样欢快的氛围中,二人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霍知誉吵着将每个人都抱了一遍,所有人都对这个奶团子喜爱得不行,尤其是太后,对这第一个小曾孙那是十分疼爱。
大家都在说说笑笑,只有顾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皇后心细,注意到了儿子情绪低落。
她脸上涌现出担忧的神色,旁边的皇帝瞧见了,轻轻拉住她的手,似乎在说:别担心。
用晚膳的时候,桌上全是他们爱吃的菜,兼顾了每一个人的口味。
慈宁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上一次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聚在一起还是在好几年前,今晚太后心情大好,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
用完晚膳,顾瑭便有些乏了,起身跟太后行礼之后便回宫歇息了。
顾玹见此也准备离开,还是太后叫住他,见这里除了玉郡主和皇帝皇后,还有容嬷嬷之外没有外人,她温声叮嘱道:“哀家宫里有些补身子的药,阿玹若是得空,派人送去秦府给那丫头。”
“嗯。”顾玹轻轻点了点头。
太后望着顾玹的脸,满是心疼,那丫头病的这些日子,阿玹肯定没睡好吧,她心想。
皇帝和皇后在旁边听着,看了一眼对方,原来是这样。
顾玹一一行礼之后就走了。
“母后怎么知道秦茉病了?”皇帝问,太后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宫,对于旁人的事也漠不关心,怎么会知道秦家的事?
“哀家也是听阿玹说的,说是已经病了许多天了。”太后叹了口气,“难怪阿玹今日愈发消瘦。”
“您知道他们的事?”皇帝看到太后的表情,心想:阿玹该不会把心仪秦茉的事告诉母后了吧?
太后:“知道。”她睨了皇帝一眼,“左右不过是儿女情长。”
皇帝默不作声,片刻后才看向皇后,“这下可放心了?”
皇后点点头。
“皇后可有烦心事?”太后听到这话看向皇后问道。
皇后:“不过是见阿玹脸色不好,以为是朝中事务令他忧心,没想到竟是因为秦茉。”
太后听完笑了起来,“看来的阿玹果真对秦茉用情至深,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想要抱曾孙,路还长着呢!”
“是啊。”皇后附和道:“阿玹太过于专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也喜欢秦茉,秦茉做她的儿媳妇她十分满意,可惜秦茉没嫁入宫中那个想法,就怕阿玹一根筋,非她不娶,然后孤独终老。
“不见得是坏事。”太后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要太过挂怀,一切顺其自然。”她怎么会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
皇后听后释然了,为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忧心,的确是太着急了。
“儿臣受教了。”
“皇祖母,该喝药了。”玉郡主端着碗走进来,瞥见帝后二人还在这里,微微屈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