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让老夫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看着前方黑呼呼的甬道,胡爷深吸口气,神色凝重说道:“水生你给我悠着点。”
“嗯?”
我点点头,立即带路前行。
踩着那满地的蜘蛛蛇虫,大步流星地往前方走去。
很快。
我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发现这座甬道,凡是火把能照亮的地方,到处都挂着些腐肉烂骨头。
而且诡异的是,这些骨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碎的。
所有动物的骨骼都挤压在一处,皮毛也像被什么东西腐蚀殆尽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些蜘蛛蛇虫,把它们拖到这儿来的。
我瞥了眼身后的白狼,瞧着它吓得那屁滚尿流的德行,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看来这里头的东西真的不好对付啊!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
墙上的墓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石砖上像是罩了一层白色的硬膜。
那硬膜上的鳞片形状清晰可见。
我揭下一小块,对着火把一捏,浑身鸡皮疙瘩都蹿了起来。
因为。
到现在我才看清楚,这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被剐蹭下来的是蛇皮!
在那层层叠叠的蛇蜕上,每一处鳞片都有牛眼大小。
放眼看过,剩下的这半截通道好像就成了,里面那条蛇蜕皮的绝佳场所!
“我靠,开玩笑吧?这得多大一条蛇?”
我的声音哽在了嗓子眼。
满目惊骇,脑袋都在嗡嗡的响,满腹情绪都在掀风鼓浪。
突然有点后悔。
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
一会要是打不过那畜生,我这不是在胡爷面前丢了大人吗?
胡爷这会儿从后头走了上来,他拿过我手里的蛇蜕一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他原本黑白色的瞳仁陡然一变。
下一瞬,胡爷身上猛地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
我被吓了一跳,跟着手上一沉。
已经被吓得半死的白狼,被胡爷丢了回来。
“好啊,我说这么些年我咋没找到这老畜生呢,原来是躲到这了?”
“凤凰古城底下的大墓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可惜啊,容不下你这孽畜!”
胡爷都没把话说完,一步踏了出去,一张通红挂满朱砂的符纸拍在墙面上。
泼天的火光从符纸上炸裂而出!
宛如一团火焰龙卷,以极强的威势,顷刻间就把墙上那些蛇蜕焚烧殆尽!
片刻之后,墓道内只留下一股燎猪毛的味道。
闻着怪饿的。
我抱着白狼,呛出一口黑灰。
脑袋上的头发都被那股火给燎着了。
白狼更惨,毛被我薅了一遍不说,这会儿仅剩的那几撮白毛,也全都被烧焦了。
一整个炭烤白狼。
我俩大眼瞪着小眼。
看着拍下符纸,转头就往里冲的胡爷,人都傻了。
“胡爷!你刚才不是说还要走吗?你等等我呀!跑那么快干啥?!”
我撒丫子狂追。
白狼也顾不上害怕了,从我怀里窜出去,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跑得比我要还快!
我这会儿才注意到。
就在火焰卷开的一刹那,原本被阻拦在墓道入口的蜘蛛虫蚁,这时候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朝着这一头蜂拥而来!
而且一个个红着眼,冲在最前头的腿都断了,仍然不死心地往前挪动!
蜘蛛蛇虫疯狂地蠕动,所发出的声音在这墓道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那动静就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头皮发紧,脑袋上烧焦的头发都要炸起来!
这他娘的啥邪乎事啊!
我脸都绿了。
“小畜生,怪不得你要跑呢!”
“你是觉得老子跑得慢,耽误你逃命了是吗?!”
白狼理都不理我,闷头对着胡爷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突然间,我脚下一沉。
一股巨力拖着我的脚,猛地把我拽进了墓道墙底的缝隙中!
我一声惊呼,“挖槽!什么玩意?!”
我下意识地低头,紧看着一条形似白色尾巴的东西卷在我两只脚上。
那白色的尾巴正朝着缝隙的另一端疯狂收缩!
但是我反应迅速,立即挥刀猛砍,可那缝隙太狭小了,我前胸后背都被紧贴着石壁,被蹭的火辣辣地疼。
要不是有脚下那道白影一路强拖着,我恐怕会卡在这里头。
思来想去,我只能暂时收手。
得先让那道白影把我给托出去才行。
“等老子出去,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打不过就耍阴招!也是个脏心烂肺的畜生!”
我嘴里骂骂咧咧。
眼前却突然一亮。
紧跟着,一阵已经许久没闻过的青草香扑面而来。
我骨头都酥了。
可定睛一看,魂当场飞了出去!
“我靠啊!”
我被倒吊在一棵古树上,双脚连着半个身子都被捆在了树干上,大头冲下地打着秋千。
而这棵古树光捆着我的这节树干,就足有半人粗。
就在我的正下方,更是盘着一条足有一人多粗的蛇!
那蛇的尾巴上下一甩一甩,旁边的水池里无数的尸体跟着上下起伏。
巨大的白色身躯泛着荧光,后脊梁上还有一条足有半米长的疤。
白蛇吐着信子,对着我龇牙咧嘴地笑了。
“小东西,你就是那老狗新收的徒弟?”
“瞧着也不咋样啊?”
女人的声音从白蛇嘴里传出。
我眼皮狂跳。
这一条白蛇不会就是那小邪祟随之前说的漂亮姐姐吧?!
这跟漂亮哪儿沾边啊?!
“那老狗就快来了,你说他看见你在,这是不是得很惊喜?”
“小东西,要不一会等那老狗死了,你跟着我吧?何必跟那四条腿杂毛狐狸吃苦受罪呢?”
我一声都不敢吭。
这白蛇说话间,张开的大嘴都快赶上马勺了。
这要是一个不开心,把我吞了,我上哪说理去?
我暗戳戳地想摸砍柴刀,扭头的功夫,一条小白蛇缠在了我的手腕上。
它掰着我的骨头,用力地往反方向一扭,我虎口一松,砍柴刀当啷一声掉到了树底下。
“把刀还我!”
我一声怒吼,拼命地挣扎。
可捆在我身上的,不知道是啥玩意。
哪怕我使出吃奶的劲也仍晃动不了分毫。
就连那根树干都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刚掰过我手腕的小白蛇急冲而下。
就在它卷着尾巴想抓起砍柴刀时,尾巴与刀柄接触的位置猛地蹦出一道刺眼的红光。
它半边身子都被震糊了。
我见状,哈哈大笑。
“哈哈哈!都说了把刀还我,这不是你们能碰得了的东西!”
巨型白蛇挺起脑袋,吐着信子。
没等我把话说完,一尾巴就抽在了我的后背上。
砰的一下,我一口血沫子呛了出去。
“小东西,你怎么跟那条老狗一样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