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不开心…不重要,枝枝,你开心吗?”
怎么会不重要,终究是小了一岁,傅枝眼眸泛酸,他抓着景泰清的手臂,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瞧着还是乖乖的样子,让人想要摸摸脑袋,“哥哥,很重要。”
“你开心,我就会开心。”
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傅枝会做,景泰清也会做。
半年前,傅枝为了景泰清独自来国外,三个月前,景泰清为了傅枝回国。
少年低下头,额头压在景泰清的肩膀上,无声无息的松开手臂,他抱住景泰清的腰,“我希望你开心。”
不然,我的忍耐,将没有任何意义。
景泰清眼睛变得湿润,他移开目光,压下情绪,只是声音还是顿了一下,“我会的。”
“枝枝,我只是刚刚回来,有些不适应,一切都会好的。”
景泰清的手臂慢慢抱了过去,一向只爱穿亮色衣服的小朋友,怎么变成了灰扑扑的样子。
虽然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酷。
他有很多话都想问,又不能问。
如果再靠近一些,他们的关系将不再有平静的发展。
“哥哥,我相信你。”
景泰清一前一后的回来,刚刚的拥抱像是两人的抚慰剂,他们都平静很多。
晚上十点,他们在KtV散场。
景泰清的司机开车,把他们挨个送回去。
等到最后,只有傅枝坐在景泰清的旁边,他看向前面的正在瞟后视镜的司机,隔板升起,挡住了一切目光。
傅枝没有说话,景泰清也没有,窗户打开,安静到能听到街上的白噪音,以及吹过来的风声。
傅枝垂下眸子,他在KtV喝了两瓶酒,离开时有些醉了,他难以自控的按住景泰清的手腕。
十几年的习惯,无法轻易改变。
无论什么时候,景泰清都是他的第一名。
傅枝的指尖在景泰清掌心划过,是心形,是傅枝的心,是正在因为景泰清激烈跳动的心脏。
他们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车辆停在傅家门口,傅枝解开了安全带,他忽然回头,沉冷的眸子牢牢的看着景泰清,在黑暗中,依旧明显。
下一秒,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扶手上。
他俯下身,毫无预兆的吻过来,触感好似云朵,很轻很轻的碰了碰景泰清的唇。
少年软调嗓音时隔许久再次出现,飘乎乎的钻进景泰清的耳孔里,“哥哥,我在做梦吗?”
一切好似都变得滚烫起来,空气跟着变得稀薄。
司机下车,停在车门边上,敲了敲车门,“少爷,到了。”
景泰清推开枝枝,耳朵变得很烫,他拉开车门,双眸闭了又睁,不是做梦。
傅枝下车时,冷冰冰的瞧了司机一眼。
他是景老爷子的人,在监视景泰清。
司机还在看,景泰清冷淡道,“回家,我要休息。”
等到司机去前面开车,景泰清伸出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刚刚发生了什么。
枝枝喝醉了。
没错,是这样的。
…
一周后,开学,景泰清和傅枝再次断联一周。
容大是大二军训,大一入学时轻松许多,景泰清独自一人来报到,傅枝背着包,后面跟着两个弟弟。
林意锦推着行李箱,眼睛四处看,“哥,好多人呀。”
傅溪推着傅枝的山地车,回了一句,“好好跟着,别乱跑,”
林意锦哼了一声,扯了扯自己的口罩,拉住了傅溪的衣角,“快走,我要看看宿舍什么样子。”
毕竟还是高中生,对大学生活很有期待。
容大宿舍升级,宿舍面积扩宽,不再是四人一间的上床下桌,变成了两室一卫的双人房组合。
傅枝找到自己的床位号,把行李放到床边。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信息,带两个弟弟先去吃饭。
林意锦:“哥,颜叔叔给你在学校对面安排了公寓,你不住吗?”
“刚开学,先住学校。”
一行三人往楼下走,迎面碰到了提着行李箱爬上楼的景泰清。
傅枝把刚办好的校园卡塞给了傅溪,“带意锦去逛逛。”
傅溪拉着林意锦走。
傅枝站在楼梯口,他拎起景泰清的行李箱。
“哪间?”
“405,1号床位。”
傅枝推着行李箱往前走,态度格外自然。
景泰清住在傅溪的旁边,他们都属于405,只是房间不同。
景泰清的室友已经来过了,东西堆在桌子上。
“去吃饭吗?”
景泰清蹲下来,拆开箱子,背对着傅枝:“我吃过了。”
傅枝转过身,“好,我下楼去找他们了。”
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息。
傅枝走后,景泰清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下意识的在躲什么,枝枝的神色,一看就是不记得。
整整一周,景泰清和傅枝一起上下课。
两人客客气气的,至多是比室友关系熟络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还以为他们两个以前是同学。
直到意外发生,当天下午三点,在下课前,傅枝先一步起身离开了教室,他只拿了手机,神情不同寻常。
景泰清同老师解释后,拿起手机追了出去。
傅枝找了一间空教室,他锁上了门,和校医院打了电话,他视线模糊,情绪格外暴躁,整个人像个被扔到了深海里,无限下沉,又像是忽然被扔到烈火中炙烤。
“我是大一的学生,我叫傅枝。”
“我怀疑…我即将分化,我在A栋教学楼310教室。”
“同学…同学你还好吗?我们马上赶过来。”
傅枝半跪在地上,忽然头部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他的手机从手上掉了下去,耳边一阵轰隆声。
下一秒,景泰清踹掉了门锁,他敲了半天,傅枝没有任何回应,屋内,信息素无声无息的蔓延。
景泰清打开信息素净化器,迅速拿过一张椅子堵住门。
他跪在地上,抱住了傅枝。
傅枝抬起漆黑的眼睛,唇瓣咬的出血,他用力推开景泰清。
“我快分化了,哥哥…”
“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