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你明明亲我的时候也有感觉，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你对我的感情。”是白依依的声音。
李乔顿了一下，原来是白依依准备今天告白，怪不得赵小溪突然和她撕破脸。
就在她走神的这会儿功夫，林越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对，我承认，我是对你有感觉，但那又能代表什么？”林越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妥协和些许的难堪，“和我结婚的人只能是李乔，我爱不爱你，或者我爱不爱谁，都不重要。”
“凭什么？”白依依不甘心，又满是委屈，“就因为你和她订了娃娃亲，所以不管她怎么样，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感情，你们这辈子都要绑在一起了吗？”
林越不说话，白依依就踮着脚尖，亲吻着林越的唇，仿佛是在提醒着他对她的“感觉”。
教室的门半掩着，李乔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能听着双方急促的呼吸，还有黏黏糊糊的亲吻。
她和林越连拉手都很少，根本想象不出林越动情的样子。
好长一会儿，亲吻的激动才慢慢平息。
林越按住白依依的肩膀，说话的气息还没恢复平稳，“依依，对不起。”
“把我和她绑在一起的不是娃娃亲，是那双为了救我，才被车撞残废的腿。”他停顿了一下，努力去平复情绪，却还是红了眼眶，“我欠了她一双腿，所以我的爱情、梦想还有人生都应该赔给她，不是吗？”
像是在和白依依讲道理，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白依依大概是从没想过这样的真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可是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宁可她不要救我，我情愿被撞成残废的人是我！”林越俯身抱住了自己的爱人，委屈的呢喃着。
声音很轻，但李乔还是听出林越大概是哭了。
他们太熟了，熟到只稍微听声音就能了解到彼此的每一种情绪状态。
但是，林越从来没有对她诉说过任何委屈，更别说是掉眼泪。
他只会温柔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乔乔，相信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李乔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没再听里面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怎么互相安慰彼此，只悄悄地原路返回。
她独自找到等在校门口的司机，司机看见她身后没人，还有些惊奇，“林少爷还没来吗？”
“他在学校有点儿事儿，我肚子饿了，就不想等他了。”李乔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叔，你能把我弄到车上吗？”
司机是她的专属司机，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等上了车，又用相同的借口给林越发了一条短信，发完就顺手把手机关了机。
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握着手机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到现在也不怀疑林越对她的好，只是她以为这种好是他们的两情相悦，而不是他的迫不得已。
当初救林越最多算是李乔的见义勇为，从来没想过让林越赔偿什么。以前如此，现在更不会因为她单方面的感情去强迫林越什么。
不喜欢她就早说嘛，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委屈，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难办，难道要让两家为了他们的恩怨，把三代的交情就这么断掉？
李乔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说什么人生梦想的，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她不是一个会内耗的人，既然林越被“恩情”为难成这样，那她就把他们的关系重新退回普通朋友就是了。
第二天她一反常态地没在家里磨蹭，也不用母亲催促，自己早早地就去了学校。
她和林越今天都是上午有课，但是要上的课不一样，所以一上午都没见面。
中午她想故技重施，自己回家，然而林越却早早地等在了她教室门口。
“乔乔，你怎么突然不接我电话，早上上学也不等我了？”他焦急地凑上前抓住李乔的手，上下打量着李乔，怕她出什么问题。
李乔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伸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道：“手机好像坏掉了，今天来学校还有别的事儿，就早早过来了。”
“那也可以让我跟着你啊，你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林越满是关心，又十分纵容，“今天中午想在家吃，还是去外面吃？”
“呦，林少又来接自己的小媳妇儿放学了。”有同学从教室里出来，看见林越就顺手搭上林越的肩膀，笑嘻嘻地调侃着他们。
林越并没有隐瞒过他们的关系，所以只要认识他们的人大概都知道他们订过娃娃亲，现在只等着毕业之后领证结婚。
林越被打趣了也不恼，只用胳膊肘怼了怼同学，“听说今天有红烧肉，你再不去食堂，肉可要被抢光了。”
同学闻言，也顾不上再嬉笑别人，就跟着其他人跑开。
林越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之前李乔不开窍，现在却恍然从里面看出了几分“羡慕”。如果没有她，他大概也想过这样的校园生活吧。
李乔弯了弯眼，抢先开口道：“林越，你先走吧，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和你一起吃饭啦。”
也不给林越反驳的机会，她划着轮椅就匆匆往前追赶一个背影，一边走，一边喊，“那个，沈曦光，你等等我……”
沈曦光在前面走着，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看，却并没有发现叫他的人。
“我在这儿。”李乔撇嘴，很少有这种无语的时候。
沈曦光视线下移，这才看见了身边坐着轮椅的人。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戏谑，仿佛在说“这么矮，怪不得找不见你”。
李乔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但是这种嘲讽和其他人看残疾人的嘲讽又不一样。
“远远看着像是你，就叫了一声。”李乔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努力寻找话题，“你是要去吃饭吗？我们一块儿下楼吧。”
沈曦光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很快就移开视线，“我不收过路费，你下楼不用给我报备。”
“啊？”李乔很少遇见这种连“表面友好”都不愿意维持的人，又只能划着轮椅跟上沈曦光的步伐，上了电梯。
现在是吃饭时间，电梯很快就满了
“你学生证掉了，我给你……”
“你有没有残疾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