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怎么陆哥今天心情这么好,大中午的还专门叫他过来吃饭。
原来是为了苏娇娇啊。
石头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见苏娇娇眼巴巴的望着他,只好咽下饭菜,胡乱抹了把嘴,“我可不是为了说给你听。”
“就算没有你,我也准备找时间和陆哥汇报莲花村的事情。”
苏娇娇盯着石头的表情,某一瞬间觉得他这股傲娇的样子,和苏青很像。
低头吃了一口青菜。
陆承延最先察觉到苏娇娇的情绪变化,皱眉看着石头,“你话有点多了。”
石头头顶一凉,不敢再挑衅苏娇娇,“哦。”
迅速切入话题,“陆哥,莲花村最近有个修大坝的工程,已经修了大半年了。”
“一直是我们公司给送物资过去。”
“但公司都知道我是陆哥你的人,之前从来不安排我去送货,上个月老张说要去省城儿子家养老,就辞职了,公司司机只剩两个。”
“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安排我去送货。”
“但是他们有规矩,不许我动物资,从装箱到卸货,都不让我动手,只是开车把货物从县城运输到工地。”
“为了避免我中途查看,他们会专门派一个人坐我旁边监视我。”
陆承延注视着他,“你发现什么了?”
石头语气有了几分得意,“他们以为不让我碰就发现不了问题,也不想想我从十五岁就跟着你跑车,南来北往,怎么可能瞒的过我。”
他突然压低声音,头往坐在对面的陆承延凑近,“陆哥,他们以次充好。”
“一袋米的重量一样,压在地上的声音按道理应该是差不多的。”
“但他们搬运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一些袋子轻,一些袋子重。”
“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上手摸了一把。”
“你猜怎么着?”石头的眼里满是兴奋,“竟然是软的。”
“里面根本不是米。”
不知道塞的什么破布滥竽充数。
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
陆承延和苏娇娇的反应都非常……平静。
石头一腔热血的想要分享八卦和秘密的心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不满的瘪嘴,“不震惊吗?”
两人摇头。
“不意外吗?”
摇头。
石头气急败坏的将刚刚挪了一半的屁股挪了回去,坐正身子,“你们怎么这样啊。”
弄得他很没成就感啊。
苏娇娇笑了笑,“这个项目有人从中贪污公款,物资是贪污的重灾区,所以你说运输的无意中米被换掉了,对我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况且,苏娇娇亲眼见过江宇杨在工地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过来。
石头泄了气,“好吧。”
“你们早点说嘛。”
害他浪费这么多口舌。
陆承延夹起一个大白馒头放他碗里,“辛苦了,多吃点。”
要放在平时,陆哥亲自给他加菜,石头肯定感动得不行。
但石头一看苏娇娇碗里的肉啊菜的,有点不平衡,“陆哥,你偏心。”
陆承延平静的回答,“书上说,心的位置本来就是偏的。”
所以,偏心不是很正常吗?
苏娇娇附和的点点头,“我作证,陆承延说的是对的。”
“偏心有科学根据。”
说完,和陆承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和戏谑。
石头埋头吃饭,忍不住腹诽。
欺负他没读过书是吧。
偏心哪有什么科学根据?
有科学根据的是心!偏!
这两个词顺序都不一样!
陆承延不逗他了,“大坝这个项目你还了解多少?”
“有关的无关的都可以。”
看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丝有力线索。
石头认真地想了想,“他们不许我在工地随意走动。”
“我想打听些情况,就和看着我的那个保安聊天,他是工头的亲戚,叫老王。”
“不过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反而讲了一堆工头的家长里短,我都不耐烦听。”
陆承延眼神忽而锐利起来,“讲讲,越详细越好。”
石头不确定的问,“你说工头家的事情?”
在得到陆承延的肯定之后,石头开始努力回想,“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工头把老王骂了一顿,老王气冲冲的,好像故意想在我面前贬低工头。”
“说工头自己没本事,全靠他岳父岳母扶持才有了今天,工头的岳父是县城棉花厂的车间主任,岳母是工厂的妇女主任,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工头的媳妇儿在县城医院当护士,一家人都有非常体面的工作,当时大家都说工头是祖坟冒了青烟才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后来才知道,他媳妇儿特别凶,工头赚的钱必须一分不少地上交,只留一点生活费,有一次他媳妇儿发现工头藏了私房钱,直接冲到工地上揪着工头的耳朵,狠狠扇耳光,谁都不敢拦。”
工头丢人可算是丢大了。
后来,大家再谈起工头,都只是笑着摆摆头,“他这福气也不是一般人能享的。”
说到这里,石头神神秘秘地,“工头在家连媳妇儿的内裤都要帮着洗。”
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古代的人都说了,丈夫是天,从来都是男人赚钱,女人在家操持家务。”
“哪有给女人洗内裤的道理?”
“陆哥,你说是不是?”
陆承延头一次有点尴尬,“你在女同志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别人两夫妻关起门来,做什么都不关外人的事。
只是拿出来说总归是有点没面子。
石头好不容易看到陆承延微囧的时候,立马刨根问底,“陆哥,你说你这么大年纪,这些事情也用不着害羞啊。”
“如果你以后娶了媳妇儿,愿不愿意给她洗内裤?”
陆承延粗浓的眉毛紧紧蹙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偶尔颤动的睫毛还是显示出一点不自在。
石头紧追不舍,“陆哥,你倒是说啊。”
苏娇娇的目光也落在陆承延的身上,他总是眉目沉静,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淡然处之。
宽广的肩膀,高大的身材,五官硬挺,麦色肌肤。
实在是想不出来对方蹲在地上,呼哧呼哧洗内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