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霖何部长,朝梁书韵招手:“小梁你过来。”
梁书韵放下酒杯,走到何佳霖面前。
何佳霖说:“过两个月,大概是10月份,我们广市将派出一个商贸代表团,到澳国进行经贸洽谈。”
“到时你也准备一下,随团一起去。”
“经贸洽谈的领队,是陈泽聿陈先生。后期小潘会和你联系。需要办理的手续,你也办一办。”
梁书韵有些惊讶,经贸洽谈会叫她一起去。
何部长说:“你赚外汇的成果可嘉。这次代表团去的人,除一些技术骨干,就是一些能赚外汇有手段的商业代表。”
“能在外头赚回外汇的人,都有经验和能力。”
“因为你这三年在外汇上有所建树,所以你也在出团的名单之列。”
“但你别膨胀。”
“有得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这次去,你跟着多学,多进步。”
梁书韵凭借这两年在赚外汇一事上的突出重围,入了何佳霖的眼。
她不再是当年需要借冯德远的势,才能到何佳霖跟前敬酒的背景板。
她也不再是那个自称是华南制衣厂销售代表,被何佳霖无视的小角色。
如今,她是“小梁”。
后续,她更希望被称为梁女士,或梁总。
总之,她现在也有点举足轻重的身份。
梁书韵微笑点头,“好的,何部长。我定当尽力,为赚外汇出更多力。”
何佳霖对她们点点头,转身走开,去招呼其他人。
陈泽聿带着他的下属女伴,一起参加晚会。
何佳霖走开,原地剩下梁书韵、陈泽聿和他的下属女伴。
梁书韵朝他微笑点头。
陈泽聿冷冷看她一眼,抿紧唇,对他的下属女伴说:“走,过去那边。”
他们离开,梁书韵无所谓地一笑。
梁书韵今天的礼服好看。
可酒店的空调开得足,她有点冷,她还披一件西装外套在外侧。
她今天来,听未来的经济方向,入何佳霖何部长的眼,拟成为广市商贸代表团成员。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会的酒,她是赞助商。
她这次几乎下了血本,一场晚会的红酒赞助,她花了将近400万。
而她花这么多钱,自然不想白花。
她要趁机,和别人喝酒、谈酒,推销她的红酒。
让更多商业代表,知道她有红酒资源,她这场赞助广告,才能做得漂亮。
她的方式也简单。
她除了赞助红酒,她还提供开场文艺表演。
开场的表演是女生独舞。舞蹈的最后,舞者带着红酒杯摇曳生姿。宝石红一般的酒液,在聚光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流光溢彩的红酒,加舞者绝美氛围感的舞蹈,不仅舞蹈增添流光溢彩,增添微醺与沉醉的氛围,红酒也因舞蹈而更加灵动。
舞者退场,梁书韵带上红酒公司身份牌,到表演台的台阶下,迎接舞者退场。
绝美的她,在台阶之下,伸出一只胳膊,让舞者搀着下台。
这画面被许多人看到。
她不仅让别人看到她这人,她还让别人看到她的酒,她还让别人看到她的红酒公司。
钢琴和小提琴的协奏表演,梁书韵也叫酒店的侍应生,提前在钢琴台上,摆放了一瓶康帝。
这瓶康帝,更是令在场的许多人注目。
康帝,是市场上几乎不流通的资源。
当然,场上有人认识它,也有人则不认识它。
但梁书韵只要能吸引来认识它的人就行。
后续的事,她不用再打通。那些认识她的人,自会替她宣传。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钢琴和小提琴协奏表演结束后,酒店侍应生退去钢琴台上的罗曼尼康帝时,她大庭广众地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这瓶康帝,并回到属于她公司的位置。
至此,不少人已经知道,她卖红酒,并且她手上有康帝资源。
剩下来的,就是他们需要知道她是谁。
做赞助商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只要赞助给足,赞助商提出的广告方案,晚会举办方会尽量满足。
梁书韵第一次体验到,给够钱,她想出名易如反掌。
果真有看中她手上资源的人,来找她攀谈。
“这位一定是恒隆酒业的梁总吧?”
来人是一男一女。
梁书韵点头,“是的,鄙人梁书韵,阁下二位是?”
男人率先说:“我们来自深市兆业黎家,我叫黎方朔。”
“这位是舍妹,叫黎曼栀。”
梁书韵后来知道,这位男人是深市黎家的长子,而女人是长女。
他们比较喜欢收藏和喝红酒。
黎方朔沉稳浅笑,“不知梁总手上这瓶89年的康帝,卖不卖?”
“不瞒您说,我们个人比较喜爱存红酒。不知梁总能否忍痛割爱?”
他们刚才从周边人的口中,大概了解到,梁书韵是这次晚会的红酒赞助商。
晚会不止有红酒,还有其他酒,比如白酒,比如白兰地马爹利等等。
其他酒有其他酒的赞助商。但红酒赞助商,只有这位姓梁的老板。
他们也从别人口中,知道她姓梁。
她不止经营衣服外贸,她还经营进口的红酒。
进出口的事,她都做。
她不止做,她的贸易顺差大得很。
也就是,她卖出口的衣服,比进口的红酒,多得多。
她卖衣服挣来的美金,比进口红酒需要支付的外汇,多多了。
他们从旁人只言片语的介绍中,猜想梁书韵可能不缺卖这瓶康帝所得的钱。
但万一呢?
万一梁书韵就会肯割爱呢?
他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这次不卖,她最终的目的,也是将手里的红酒卖出去。
她专门做这次晚会的红酒赞助商,为了什么?不就是向他们这些人,推销红酒吗?
她敢推销,她敢做赞助商,说明她手里还有别的资源。
即便他们这次买不到,谁知道他们下次会不会买到?
总之,都要试一试,问一问,或者跟梁书韵认识一番,才有机会。
不是他们弱,或者如何,他们一瓶红酒都买不到。
他们黎家,在深市也是有资产、有身份,能进富裕圈子的人家。
只是康帝这玩意儿,在市场上实在难找。
以后难不难找,他不知道。但1993年的今天,是难找的。
梁书韵两手握着康帝首尾两端,微笑说:“不好生意黎先生,我们一年的配额有限。”
“我们不单独卖它。”
“它必须搭配我们同酒庄的其他酒,达到一定数额,我们才会拍卖它。”
“这也是我们和酒庄订协议时,签订的条款。”
“否则,酒庄有权作废我们在目录名单上的名字。”
黎方朔两眼顿时睁大,“你们有康帝配额?”
“你们能在康帝酒庄的名单目录内?”
黎方朔对红酒比较了解一些。
黎曼栀虽然也喜欢喝红酒,但对酒的研究没有自家哥哥那么深刻。
她只知道,这瓶酒在市面上极少。
别人没有的东西,她如果能有,她就牛。
她只是单纯来买这位梁总手上的红酒的,她不明白黎方朔听到配额和目录名单,为什么如此激动。
她有点不耐烦,“我们出多少钱,你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