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清晨,夏宝就敲响妈妈的房门,一边敲门,一边呼唤。
吴管家走过来,牵着夏宝的手,“你妈妈还在休息呢。”
夏宝疑惑道:“妈妈从来不赖床,妈妈不赖床的。”
吴管家笑呵呵道:“池子里有小乌龟,我们去捞小乌龟好不好。”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立刻就被小乌龟吸引走了。
要去抓小乌龟。
屋里的夏知鸢听到孩子声音,想起身,可身体太疲乏了,散架一般,酸软无比,又很困。
也不想让孩子看他们这样。
陆昂搂着她的腰,紧紧搂着,嵌入怀中。
确认过无数遍,人在身边,人在怀中。
陆昂几乎亢奋得一夜未睡,几年的思念和疯狂都想倾泻而来。
现在心脏都在怦怦直跳,腹下发紧。
“别,太累了。”
感受到蠢蠢欲动,夏知鸢声音发哑,有气无力。
陆昂吻落在她脖颈肩头,上面绽放着朵朵艳红,每一处都没落下。
像极了雪地上,落满了梅花。
“我知道,我不动,过会就好。”陆昂声音也很哑,紧紧抱着人。
“以后别走了好不好。”他声音在耳边响起,夏知鸢没作声。
没得到回应,陆昂又说道:“你想去哪都行,告诉我就行。”
别再让我找不到人。
即便,现在躺在一起,经历了激烈的情事,可陆昂心里还是没半点安全感。
还是觉得她是断线的风筝。
高兴了,在他身边飞一会,不高兴了,她就飞走了。
可陆昂毫无办法。
真想弄死当初离婚的自己。
若不离婚,哪来这么多事情。
他妈的。
陆昂温柔在她耳边呢喃,“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好不好。”
可人已经睡过去了,根本没给回应。
陆昂心里叹声气,有些失望,但抱着人,觉得来日方长。
至少他们现在在一起。
可陆昂心里又在焦虑以后。
只有结婚,只有结婚才能稍微安定些。
陆昂轻轻握着她的手,心里丈量着她手指的尺寸。
以前结婚的戒指,自然不能要,一切都要重新来。
重新结婚,并且得是盛大的,昭告天下的婚礼。
有这样的契约和关系,陆昂才觉得会安心些。
若人再突然没了六年,他真的扛不住,真的会死。
夏知鸢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身上才轻松了些,适可而止,适可而止,以后可不能这样。
被人圈在怀里,热烘烘的,出了一身汗,她要起身去洗澡。
陆昂立刻道:“一起。”
“不要。”
不顾拒绝,陆昂挤进了浴室里,没多久,哗啦的水声中,夹杂着暗哑的喘息和娇弱呻*吟。
等夏知鸢出来的人时候,脸上有着被热气蒸腾的红晕。
忍着浑身不适下了楼,陆昂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恨不得长人身上。
夏知鸢推开他一些,“别这样,别被孩子看到了。”
“影响不好。”
陆昂有点委屈地回道:“这有什么,父母之间亲密点有什么?”
夏知鸢看着他,只是道:“你不是说做我情人吗,做情人就该有做情人的样子。”
“我结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不正当的。”
“我不想让孩子看到我们这样。”
陆昂:……
很想说,你不是寡妇吗?
寡妇再嫁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陆昂不能说出口,他甚至不敢说,他找到她,并且尾随了一段时间。
只能装作是偶遇,久别重逢的偶遇。
他摸了摸鼻子,闷闷说道:“知道了。”
“妈妈……”
夏宝提着小桶,快跑过来,“我弄到好多小乌龟,小鱼。”
吴管家看到小两口起来了,松口气,带孩子可太不容易了,捉了小乌龟,就要给妈妈看。
一会就想着找妈妈。
比他上一天班都累。
夏知鸢认真看着小桶里的东西,“都是夏宝抓到的呀,夏宝真棒。”
面对孩子,夏知鸢的声音又柔又夹,反正陆昂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除了在床榻上求饶的时候。
陆昂凑过去看,也是夸奖:“夏宝真棒。”
夏宝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被夸得特别高兴。
陆昂忍不住抱起他,往上高高一抛,又稳稳接住了,把夏知鸢吓得心脏都停了一下。
“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
陆昂却是道:“我心里有数,不会伤到人。”
夏宝满脸兴奋,“叔叔,再来,再来。”
被抛起来又被接住,这个叔叔比爸爸抛得更高。
“好的,儿子,以后要叫爸爸了。”陆昂说着,将孩子抛起。
“爸爸?”
夏宝迷茫,“为什么叫爸爸。”
陆昂看了夏知鸢一眼,“因为我要跟你妈妈结婚呀,我就是你爸爸了。”
夏宝小脑瓜子直接宕机,他不明白,怎么事情一下就变成这样。
他扭着身体从陆昂身上下来,到夏知鸢面前问道:“妈妈,是这样吗?”
夏知鸢瞥了陆昂一眼,“不是的,妈妈不会和他结婚。”
夏宝大大出口气,又转头很有礼貌对陆昂道:“叔叔,我有自己的爸爸。”
听着母子俩的话,一股股的凉气,将他冻结成了冰雕。
他不知道,夏知鸢说不会和他结婚,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陆昂蹲下身来,大大的手掌轻轻放在夏宝的肩膀上。
“夏宝的爸爸不再了,我想替他照顾夏宝,夏宝就一直有爸爸。”
我又成我替身了。
他觉得他什么都能掌控,但唯独夏知鸢,他掌控不了。
夏宝被绕得有点晕,夏知鸢道:“夏宝,别管这些事情,去玩吧,以后就叫叔叔。”
夏宝放弃了思考,等他走了,夏知鸢蹙眉,有些不悦对陆昂道:“不要跟孩子说这些。”
“很冒昧,也很让人难以接受。”
“若是非要这样,把孩子牵扯进来,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吧。”
听她这么说,陆昂立即道:“知道了,以后不说了。”
“我们的事情,瞒着孩子?”
夏知鸢点头,“瞒着。”
陆昂:……
真成了见不得光的。
他笑了笑,说了声好。
深呼吸,压抑住心情,慢慢来,他告诫自己。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行吧,叔叔就叔叔,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吃过午饭,夏知鸢看陆昂还在家里,问道:“你不去上班?”
“准备休假一段时间。”陆昂说道。
上次出去一趟,人就不见了,陆昂着实有些怕。
“我在家里陪着你和孩子。”
他又看了来来往往的佣人,还有总是若隐若现的吴管家。
甚至于没事溜达溜达的老爷子,忍不住对夏知鸢说道:“之前准备的庄园,你都没去看过。”
“要不带孩子去看看?”
“然后再带着孩子到处玩玩?”
我们一家三口。
夏知鸢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准备搬出去住了。”
陆昂的庄园不去,陆爷爷的庄园也不能久住。
陆昂顿时一惊,连忙问道:“你要搬去哪里?”
怎么人又要跑了。
“找房子呢,总不能一直住这里。”夏知鸢直接说道。
“这里房间多的是,哪里需要搬出去。”
“孩子在这里,老爷子看着心里也高兴,别搬了,我看孩子在这里也很高兴。”
这下陆昂别说想把人拐自己庄园去了,眼看人都不在这里住了。
他这颗心,一天就没个安定的时候。
夏知鸢只是道:“没理由常住在这里。”
重新找个地方,或许出国去。
陆昂立刻道:“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结了婚,你无论住在陆家哪栋房子里,都理所应当。”
夏知鸢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昂,“我要住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要的不过是片瓦遮雨,广厦万千夜眠三尺,家财万贯一日三餐罢了,努力养活孩子。”
陆昂就是最见不得她这样,总是不为所动。
还是没受够没钱的滋味。
可她就是扎根在土地上的野草,又盛开出了洁白的花来。
他没有办法,他用尽手段,效果微弱。
他反而被掌控。
无欲则刚, 可他的欲就挂在她身上。
他急躁又难受。
他不能游刃有余。
明明以前,初见她,他多么游刃有余。
现在换作了是夏知鸢,游刃有余地掌控他。
她甚至没想掌控他,可他甚至要她掌控他。
只要生了掌控心,就有偏执的渴望,就会生出强烈的爱欲之心。
陆昂休假了,可就苦了上班的人,赵钱多打电话来询问,“陆哥,好多事等着你解决呢,堆了很多事。”
现在沉溺在温柔乡里,什么都不干是吧。
之前当牛,现在还当牛。
“你发给我,我在家里处理。”
“对了,帮我把所有的,最好的婚庆公司资料整理,交给我,我要一一鉴别。”陆昂对赵钱多说。
赵钱的:……
我可真是个苦命人啊!
“陆哥,你要结婚了?”赵钱多问道。
“肯定要结婚。”陆昂掷地有声,语气肯定。
最好的,一点点慢慢弄,要弄得最完美,最盛大。
赵钱多说了声好,陆昂说了声辛苦了,“年底分红,多分你一些。”
“好的。”赵钱多的声音一下坚定多了。
“那提前祝你和小学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贵子已经生了,那就再生贵子。”
赵钱多好话不住往外冒,听得陆昂嘴角翘起,神色愉悦。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孩子和孩子妈,在花园里摘花,脸上有着幻梦一般的幸福。
这种场景,几乎是美梦,是梦里才有的场景,此刻,是真实的。
“不过……”
赵钱多声音透过电话,带了些凝重对陆昂道:“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人,没查到什么具体的信息,还被警告了。”
“陆哥,还接着查吗?”
“警告?”陆昂皱了皱眉头,神色严肃起来,“什么都没查到?”
赵钱多:“没查到什么信息,好像是遮起来,又被警告了,陆哥,还接着查吗?”
陆昂沉吟了会,看着花园里的夏知鸢,和她结婚的男人,到底是谁?
若想和她复婚,夏知鸢就必须和那个男人离婚。
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孩子叫他叔叔。
如何让人接受得了呢。
或许能从夏知鸢嘴里套出那男人的消息,可现在,他不能打草惊蛇。
没准还得结束了情人关系。
突然又想扇自己嘴巴子,离你妈的婚,现在好了。
后续发展一个不在陆昂的预料中。
从此失控。
有时候,真想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把人困在身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可陆昂必须要忍住这种涌上来的念头。
这种恶魔吟诵般的念头,若是被蛊惑了,真就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那就先不查了。”陆昂揉了揉眉心,对赵钱多说道。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陆昂如鲠在喉。
时间还长,总能回到和夏知鸢心心相印的时候。
她或许会主动告诉他,关于结婚证上那个男人的事情。
陆昂处理着发过来的工作,偶尔抬起头看看他们母子。
他想,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感觉幸福。
陆昂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里,脑子里就全心全意都是一个人。
他该是理性的,现在却成了这样。
不甘过,挣扎过,可现在沉溺了,放任自己沉溺了。
任由宰割。
可怎么才能让他们离婚呢。
他不想做情人。
他要名分,要光明正大的名分。
又想扇自己了。
午夜梦回,无数次后悔离婚。
他在干什么,到底在干什么?
夜晚翻云覆雨的时候,陆昂将人撩拨得意乱情迷,凑到她耳边问道:“你跟你丈夫,有这样吗?”
“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他问的时候,咬牙切齿,嫉妒啃噬心脏。
他是真想鲨了那狗比。
趁虚而入的混蛋。
查不到身份,要么假的,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那个男人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她本该从头到尾都属于他。
陆昂稍微使劲,让人发出破碎的声音。
“有没有,有没有?”他追问着。
“没……有,没有。”
陆昂闻言,背脊鼓起,沟壑纵横,汗珠滚滚,几乎是发了狂,“我不信。”
他相信她,但更知道男人是什么德行。
他们结了婚,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陆昂嫉妒得发狂。
六年里,他们到底究竟是如何,像他们现在一样,纵情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