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相依,舌尖搅弄水声暧昧,勾动着人敏感的神经。
火热,热烈,危险一触即发。
陆昂却是停了下来,紧紧搂着她,身体发颤,声音暗哑悲伤。“夏知鸢,一切随你,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
“只要你幸福就好。”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夏知鸢的肩头上。
她愣了一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灼热的眼泪,像雨点般,落在肌肤上,像岩浆溅在上面,每一点,每一处,感受无比鲜明。
陆昂松开人,颓废地坐在床上,仰着面,眼尾猩红,眼角泪珠滚出,划到了脖颈,隐入了衣衫中。
他没有擦拭,任由汹涌,狼狈无比,他却带着笑,“我一直找你,可我找不到你。”
“我只想见见你,见你一面。”
“我看到你了,你在我面前,我又更贪心了,想要更多。”
“夏知鸢啊,贪婪就是我的本性 ,我没有办法,我也想放下。”
“六年的折磨,让我不得不放下。”
陆昂高大的身躯异常脆弱,“我不该勉强你,也不想勉强你。”
“夏知鸢啊!”
他轻轻喊道,夹杂着包容和温柔。
谢谢你将孩子生下来了。
他眼中有着万般的情绪,头轻轻贴着在她怀里,像需要被呵护被关注的脆弱者。
“我尝尽了苦头,用尽了办法,却发现,什么办法都没用。”
“现在,只要你幸福就好,即便和别人结婚了。”
陆昂脸埋在馨香温软的怀中,说到结婚两个字,咬牙切齿。
真该死啊!
夏知鸢略微迟疑,手搭在他肩头,安抚了一句,“都过去了,一切往前走吧。”
“嗯,你说得对。”陆昂仰面,对夏知鸢笑了笑。
“妈妈,妈妈……”
孩子的呼唤夹杂敲门声,夏知鸢立刻拨开了腰间的胳膊,推开了人。
陆昂:……
他说再多都比不上妈妈两个字。
夏知鸢先去衣帽间,换了睡衣,陆昂已经打开了门,跟夏宝面对面说着话,让夏知鸢的心跳了跳,有些心虚。
“叔叔,你在妈妈房间干什么?”夏宝疑惑问道。
“跟你妈妈商量点事情,借你几天陪我玩耍。”陆昂面不改色道。
“妈妈。”看到夏知鸢,立刻把手里的花递给她。
“我给妈妈摘的花,下面好多花啊。”
夏知鸢接过花朵,闻了闻,“谢谢夏宝,我很喜欢。”
“那我能跟叔叔玩吗?”
夏知鸢只是道:“让妈妈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案。”
陆昂知道,夏知鸢不愿意让孩子跟他多接触,等孩子跑着去玩,他对夏知鸢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孩子。”
夏知鸢看着他,“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我才是他父亲。
但陆昂只是说道:“不会告诉他,我们以前的关系。”
夏知鸢嗯了声,“多谢,我不愿多生波折,陆先生也不想看到局面变得复杂起来吧。”
一声陆先生,疏离淡漠。
陆昂神色未变,“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我没关系的。”
他终究成了他父亲的样子。
他不屑过,抗争过,最后,无力躺下,举起白旗。
吃晚饭的时候,夏宝吃着饭菜,无比惊奇,“哇,好好吃啊!”
“比妈妈和李姨做的好吃。”
夏知鸢:……
跟她比,侮辱了大厨哈。
陆昂给夏宝夹菜,“好吃就多吃点。”
夏知鸢说道:“别吃多了,孩子吃多了积食容易发热。”
陆老爷子:……
回家吧,回家吧,多少看点育儿书籍,别丢人。
陆昂也意识到自己这方面比较浅薄,不再随意开口。
睡觉前就疯狂补充知识,还准备去给儿子讲个睡前故事,增进感情。
推门进去,孩子睡得无比沉,玩闹一天,已经很累了。
没精力应付大人做作的表演。
路过夏知鸢的房间,陆昂停驻了好久,没敲门,就站在外面。
只要想到这个空阔的房间里,终于迎回主人,他就觉得能忍,怎么都能忍得下去。
怎么都好过那六年。
陆昂正迈步,看到老爷子在不远处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陆昂走过去说道:“爷爷怎么不休息?”
“你站在门口想干嘛?”陆老爷子问道。
“没干嘛呀。”陆昂理直气壮。
陆老爷子警告道:“知丫头已经结婚了,有了新生活,不要再打扰人。”
听到结婚两个字,陆昂忍不住冷笑了。
为了断了他的念头,还让夏知鸢跟别人领了结婚证。
若不是看到过夏知鸢的生活,他根本就不相信。
没看到也无所谓,只不过是结婚证而已。
一张纸,能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她结婚了,我什么都没做。”陆昂坦然道,“若是她不愿意,我也做不出强迫人的事情来。”
陆老爷子:“呵呵……”
他转身就走,多看一眼都烦。
本来身体就不好。
干脆把陆昂扔池子里打窝钓鱼算了。
孽障东西。
第二天,陆昂就小心询问夏知鸢,“我想带着夏宝出去玩玩,行不行?”
夏知鸢看向了夏宝,夏宝也是跃跃欲试,期待地看着她。
一旁的老爷子说道:“带出去玩玩吧。”
夏知鸢勉强道:“行吧。”
夏宝立刻跑到陆昂身边,“叔叔,我要骑大马,我想骑大马。”
“好呀。”陆昂一下就将他放在了肩头上,“跟妈妈说再见,我们要走了。”
“妈妈再见。”
陆昂看着她,“夏知鸢,晚上见。”
“早些回来啊。”夏知鸢嘱咐道,看着他们出了大厅。
陆老爷子道:“女性有更强溢出的能量,管孩子管到细微的地方,需要有人来干扰这种持续的关注。”
“对母亲好,对孩子也好。”
夏知鸢勉强道:“夏宝第一次跟着别人,我心里不放心。”
陆老爷子看着她,“你心里明白,他不会伤害他。”
“好了,跟爷爷去钓鱼。”老爷子说道。
夏知鸢担心:“爷爷,你的身体……”
“爱咋咋的,我这个年纪,就该要死的时候了。”
“连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仔细想想,人生短短几十年,好像才没过多久。”
“反应过来,人都要死了。”
陆老爷子说起来,也是充满了叹息,他看着夏知鸢,“人这一生啊,真的太短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给自己留遗憾。”
“尤其,和爱的人。”
夏知鸢沉默地将鱼饵钩在鱼钩上,递给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爷爷。”
陆老爷子接过鱼竿,“你不愿意接受陆昂,是因为他的欺骗吗?”
夏知鸢点头,“大概是吧,可能是变得胆小,他的话,我都不太相信。”
陆老爷子却说道:“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他骗你,让你不舒服了,你大可像六年前一走了之。”
“你是个大姑娘了,并且还是能做好母亲的大姑娘。”
突然,陆老爷子笑着道:“还是和别人结了婚的女人,陆昂呢,他和你什么牵绊都没有,没名没分的。”
“该忐忑,该害怕的人,不是你。”
“随时承受着面临失去,被抛弃的惩罚和压力,是陆昂。”
“而且,我相信,陆昂他不敢了,就算有点小动作,也得悄咪咪的,生怕你发现。”
“他是这样的人,是无法改变成另外一个人,若你无法接受,那就别勉强自己。”
夏知鸢看着浮漂在水中荡漾,浮浮沉沉的,没说话,沉思着。
陆昂带着夏宝到了公司,夏宝仰着头询问:“这是哪里呀,来这里玩什么?”
“这是爸……叔叔工作的地方,等会,叔叔陪你去其他地方玩。”
陆昂牵了个孩子来公司,赵钱多看到的时候,愣了下,“这是谁的孩子?”
“夏知鸢的。”陆昂说话的时候,神色略带得意,满脸我的崽。
“小学妹?”
这……
突然间,小学妹弄出这么大个孩子来。
他一看陆昂翘尾巴的样子,一脸震惊,“那岂不是你和……”
“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多嘴。”陆昂打断他的话。
赵钱多:……
你要早点低头,也不至于六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对了,帮我调查个人。”陆昂对赵钱多道,“是个华人。”
结婚证,如鲠在喉。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陆昂处理了些文件,夏宝在办公室里堆积木,玩遥控车,时不时跑到陆昂身边,问他累不累,什么时候结束?
陆昂拿了些纸张和笔给夏宝,任他写写画画,“再等半个小时。”
工作结束,陆昂换上了骑行服,一身黑色皮衣,本就身体修长,衬托得更加伟岸。
“哇,叔叔,你好帅啊!”
陆昂一把将夏宝捞起来,“走,叔叔带你去飙车,去山庄骑马。”
“好呀好呀。”夏宝从未经历过这些,格外兴奋,搂着陆昂的脖子,盯着他的脸。
“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夏宝忍不住说道。
“你可以把我当成爸爸。”陆昂和他碰了碰额头。
夏宝摇头,“不行的,我有爸爸,妈妈给我看了爸爸照片。”
“虽然爸爸死了,但妈妈说,爸爸是很好的人,我不能忘了爸爸。”
陆昂:……
夏知鸢!
全方位立体攻防是吧。
陆昂带着儿子玩了一天,等回家了,孩子吃饭都在打瞌睡,脸埋到碗里了。
洗了澡,撅着屁股就睡着了。
夏知鸢问道:“都玩什么了,累成这样?”
陆昂看着她的嘴唇,就看到张张合合的,没听明白她说什么,眼睛发直。
夏知鸢见陆昂沉默,嘱咐道:“别带孩子做太危险的事情。”
她给孩子掖了掖被子,将空调调高一些,免得着凉。
夏知鸢出了儿童房,陆昂跟在她身后,像尾巴一样,形影不离。
夏知鸢拧开了门把,对身后的陆昂道:“回你自己房间。”
“哦。”
陆昂拧开旁边的门,对夏知鸢道:“晚安。”
“晚安。”
夏知鸢回到房间,洗澡洗漱之后,擦着湿头发出卫生间,发现陆昂又翻阳台,翻到房间里来了。
窗户以后焊死。
陆昂拿出吹风机,说道:“我帮你吹头发。”
夏知鸢看了看他,坐了下来,陆昂立刻给她吹头发,发丝飞扬。
陆昂手指托起一束头发,放在鼻尖嗅着,垂着眸子,神色虔诚。
“夏知鸢,我好想你,想得骨髓都疼,日日夜夜,每分每秒。”
“我在想你,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你哭没哭,你难过不难过,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像我一样欺负你,光是想想,我就难受,也知道以前我做得有多错。”
陆昂弯腰,从背后拥住她,“夏知鸢,我爱你,虔诚爱着你。”
夏知鸢说道:“爷爷说,我若是不高兴了,大可像六年前一样离开。”
陆昂闻言,脸色巨变,下意识搂紧怀中人,生怕又消失了。
“所以,你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世界之大,我只要想躲着你,你便找不到我。”
“陆昂,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
“我,我知道。”陆昂声音发颤,可随即他反应过来,面上浮现出巨大的惊喜。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陆昂紧紧抱着她,“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一丝一毫。”
他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谢谢你,谢谢你,夏知鸢……”
陆昂脸埋在夏知鸢脖颈间,热泪滚滚,一片湿濡。
夏知鸢有些埋怨:“我刚洗的澡。”
“我给你清理。”陆昂便偏头,舔舐吸吮着脖颈上,吻密密匝匝地落下,留下嫣红的痕迹,落梅入雪。
他的气息越发喘,低声问道:“可以吗?”
“不可……”
嘴唇被堵住了,夏知鸢捶着他肩膀,“说了……”
一张嘴,更是被侵占,无处可逃。
一吻过后,陆昂声音无比嘶哑,“让你在上面,随便你摇。”
夏知鸢偏头,“我不相信你,会怀孕。”
之前很注意避孕,还是有了夏宝。
“不会,会做好措施,有空我去结扎。”
孩子多,他也受不了,孕反他一个承担。
“有孩子也行,我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你和孩子,不会养不起孩子。”
陆昂托起她的臀,往床榻去。
六年后的两人第一次,几乎天雷勾地火,烈火焚油般, 一发不可收拾,抵死缠绵。
陆昂嘴上说着要让夏知鸢在上面,可在这方面,他总是强势的,等到后面,夏知鸢已经没有力气,在他身上摇了。
一遍又一遍,结束已经是凌晨了。
陆昂搂着人,餍足又趁着人迷糊的时候,嘶哑道:“我们结婚吧。”
夏知鸢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我已经结婚了。”
陆昂:……
暗鲨,必须暗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