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德国军队如钢铁洪流般越过德波边境,天空被轰炸机的轰鸣撕裂,大地在坦克履带的碾压下颤抖。波兰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战争的阴云迅速笼罩了整个欧洲。
在巴黎,消息传来时,街头巷尾的咖啡馆里,人们手中的报纸被攥得紧紧的,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德国入侵波兰!”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焦虑。政府迅速召开了紧急会议,内阁成员们面色凝重,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妥已斯先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要求德军撤出波兰,未回应后,英法对德宣战,但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对峙状态,静战,未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
索菲亚呆呆地坐在原位上,她缓缓抬起胳膊,手掌无力地撑住脑袋,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沉重感压得喘不过气。
艾薇从后面抱住了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意。索菲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缓缓转身,已经眼睛通红。
“真的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砂砾,在喉咙里艰难地滚动。
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艾薇,我要回去了。”
艾薇望着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窗外的天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泻而下。
“我必须回去,我的家人,我的故乡,我的回忆都在那里。”
索菲亚手指颤抖着,“而且我是医生啊,战士们在前线无畏冲锋,他们毫不退缩,那么我也不会。”
艾薇紧紧拥抱住她冰凉的身体,索菲亚笑着,想起她们跳马祖卡舞时那轻盈的舞步,想起她们在街头漫步的愉悦。
她抬起头,神情很悲伤,很想问下,法国,签署了互助协议,会根据协议来帮忙么?
转瞬,眼睛期待渐渐黯淡下去,声音略带哽咽,用力抱住她,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留住这份温暖:“能在这异国他乡遇见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能遇见你,我也觉得无比幸运。”回应她的,是同样真挚的话语。
索菲亚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落寞与不舍。
她抬手,轻轻推开了门。艾薇默默陪着她往外走,脚步沉重而缓慢。波兰机场已被炸得千疮百孔,出行成了难题,但索菲亚已经想好路程了,并联系好了车子。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索菲亚转身,眼中蓄满了泪水,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向艾薇含泪摆手道别。随后,她的身影缓缓没入那片阴沉压抑的天色之中。
艾薇伫立在街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载着索菲亚的车子,直至它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再也不见。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似是要用这疼痛来抵御内心深处涌起的巨大失落与担忧
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天空终于开始落下零星的雨点。她抬头望向天空,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又是几天后,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对德国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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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士兵们痛苦的低吟交织弥漫。
索菲亚伫立其中,双手沾满鲜血,纱布和绷带凌乱散落,曾经看过无比血腥的残肢断臂,担忧落泪,到如今眼眸干涩,泪水早已干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钝痛,一颗心仿佛被巨石狠狠压住,几乎窒息。
他们已经坚持了很久很久了,但是随着时间的越久,来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德军攻势凌厉,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猛推进,所到之处防线纷纷瓦解,进军堪称势如破竹。
与此同时,苏联军队也加入战局,从东部挥师西进。一时间,波兰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两个军事强国,一左一右,形成了夹击之势。
索菲亚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时,广播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电流的滋滋杂音如幽灵般穿梭其中:“你好……你好……能听见么?”
周围所有人陷入的沉默,大家不由呆呆地抬起头。
“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广播。”
索菲亚目光投向那台破旧不堪的收音机。声音仿若从遥远的时空彼端飘来,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虚幻感,不像是现实,倒像是一场令人不安的梦境。
“今天……德军部队已进入了华沙。我们的思想将与战士同在。”
“我们打算在波兰领土,在赫尔和其他地方战斗,无论他们在哪里。”
“波兰,还没有灭亡!波兰,万岁!”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那是绝望中开出的希望之花,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天际。“不好,是炮弹!”不知谁喊了一声,可话音还未消散,“轰隆”一声巨响,炮弹就在医院不远处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木板簌簌发抖,灰尘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
索菲亚被气浪狠狠推倒在墙边,周围人声喊叫响彻云飞,此刻,炮弹的轰鸣声、伤员的哭喊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战争的残酷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已经暗下来了,她从昏迷中再次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军靴。
周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索菲亚忍着眩晕慢慢抬头。
终于,她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那目光犹如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冷冽得仿佛能将世间一切希望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