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的话一说完,所有长老都将视线投向了魏先锋和李祁李长老。
宁昊也是胆战心惊,他不敢不说实话,可这就是他能说出的实话。
可这两人,一个当前誓要捉拿主谋像是站在苏远一边的主事人,一个是队伍里资历最老的领头人。
面对众人猜疑的视线,李祁长老的脸上表情几乎没怎么变过。
这位和已死的申长老同一代的最老资历长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未必需要接触才能设下陷阱,说不定是早有预谋呢?”
此话一出,犹如主心骨一样使得其他长老纷纷点头附和,都表示赞同。
宁昊听到这番话,绝望地低下头。
这么一来,最大的嫌疑不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吗,而云彷一死,又无对证,谁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呢?
苏远打量着当前局面,不禁想到,这就是金德星君所说的绝世灾祸吗?
可苏远细想之下又觉得隐隐不对劲,至少,眼下还远远达不到绝世灾祸那么夸张的程度。
那也就是说,还有可能的后手?
又或者,绝世灾祸所指并非自己遇袭?
而关于当前遇袭,苏远眼前第一时间闪过了一个人影。
那晚站在‘无常’身边踏着剑的面具青年。
而‘无常’死后,关于这人的踪迹也失去了线索。
外面死的是云彷,难不成......云彷就是这踏剑面具青年。
可苏远又立刻否定了,那一晚踏剑面具青年是看到过自己的样子,并且认出了自己来,若是这样,云彷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不应该那么诧异。
而且那木鸟碎裂后爆发的无形力量,乃是七阶之人才能弄出的,当前的七阶,已经全部聚集在自己屋中了。
至于隐藏的七阶,苏远不觉得会存在,若是能瞒过眼前六位七阶长老,这样的七阶强者可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强行搏杀自己了。
既然用木鸟中隐藏的陷阱再安排云彷这时进来,想必这人肯定是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至少是不愿向荡魔剑宗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忌惮的,还是荡魔剑宗,而不是自己。
说明,这个人在荡魔剑宗内的身份极为有用。
就像是徐长峰那样的吗......
苏远扫了眼诸位长老,神色镇定地丝毫不像刚刚遇袭的受害者。
不过这些长老可都是靠着自己跨入七阶的,而不像徐长峰靠仙性突破受制于仙性,能被面具青年和无常利诱。
这些长老还有什么可被利诱的......
在事实出来之前,苏远的猜想都得不到任何解答。
当苏远瞥到宁昊时,眼底的怀疑仍然有,但相比几位长老,则要少上了许多。
几位长老一时陷入了僵局,显然谋划者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做得天衣无缝,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马脚。
最终魏先锋只能暂时罢了。
但魏先锋还是将苏远安排到他身前,同时还有另两位长老,一共三位七阶如同保镖般护卫在他身边。
既是护卫,也是相互监视。
某些怀疑,已经悄然种下。
关于宁昊的安排,驻守本地大城的那位长老提议先将其关押在这座城中,待能证明其清白时再由其带回宗内。
这一提议当即被反驳了回去,若两人为同伙,岂不是直接将他们全放跑了。
最终在李祁长老极力主张下,直接表示所有人,一个不少,继续前往极西之海。
这样不会放跑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若是其还敢当着三位长老的面使小动作,现在这三位七阶可不会再松懈了。
连续两天半的时间,队伍中的一众人一刻没有休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花了小一半的时间横跨了万丈戈壁和沙漠,终于看到了沙漠尽头的绿洲。
以及绿洲远处那无边磅礴的湛蓝大海。
连续多天一刻未歇,精神高度紧绷的魏先锋看到大海稍稍一振,长出一口气。
他对就在身边的苏远悄声道,“苏远,雷长老交代过我,按理出了这事你我最好立刻返回宗内,但这次队伍不仅是带弟子前往极西之海领悟分海式,更是对我们的考核,李长老的希望最大,他极不愿意我们就此返回,也是因为此,李长老宁愿让三位长老护着你,也不愿因行动中出了事而让我们半路折返以被人诟病......”
苏远沉吟着回想起李祁长老一路上的一举一动,并未发现有诡异的痕迹。
就算有,他也肯定不会让自己轻易能发现。
毕竟那可是七阶长老。
所以李长老的嫌疑还不能确定。
临近大海,清爽之气以及潮水之声一齐涌来,瞬间褪去了沙漠中的干燥和炎热。
五位长老中的楚氏两兄弟,更是略显激动地踏立于海上,只见两人面朝无尽大海,左位之人持右手剑,右位之人持左手剑。
波涛汹涌的大海在两人脚下起伏不定,两人身周隐隐勾连天地,在他们身侧极小范围内,大海的起伏瞬间变得汹涌。
两人两剑缓缓挥出统一的轨迹,连带着带动天地,聚于剑上。
起伏的大海随着落下的剑,汹涌到了极点。
然后在这轻缓一剑最后落下之时,大海竟然缓缓从中直接分开。
一众弟子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这就是他们地轴宫弟子的毕生追求,就在他们以为大海分开就结束时。
缓缓分开的海面,突然以极快地速度几乎是眨眼间迸发出一道波动,一道顺着分开的海面裂缝延伸出去的裂缝,眨眼间没入深海海底和远处无尽的大海。
海面无波,海下却因波动掀起了无比暗流。
这波动,势震山海。
这一幕将众弟子看得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荡魔第二剑,分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