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从良说完,刻意挺胸昂首,鼻孔近乎朝天,牛气哄哄地说:
“我可是从霓虹早稻田大学毕业的,现在还在读mbA,就你,估计听都没听过!”
成天浪一听“mbA”仨字母,嘴角就不自觉上扬,心想:
这家伙要是知道这在咱这是句地道的国骂缩写,估计得懵圈。
碍于苏晴爸妈在场,他强忍笑意,转而调侃道:
“刚从霓虹漂回来的吧?听说那边流感肆虐,回国都得先闭关修炼。你该不会偷溜出来的,疫情检测都省了吧?”
姬从良一听,瞬间卡壳,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又没烧,检啥测啊?”
苏启强的脸色立马跟天气预报似的,晴转阴,苏晴也是条件反射般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流感波及。
眼看气氛即将凝固成冰,苏晴老妈赶紧出手救场:
“从良回来都已经一个多星期,蹦跶得欢,哪像有病的样子。再说,海关那关卡得严严实实的,放心吧!”
苏启强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开口:
“我觉得小浪说得在理,年轻人做事,确实得谨慎些,不能太毛躁。”
这话一出口,姬从良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苏晴老妈一看这气氛有点僵,赶忙出来打圆场,脸上堆着笑,对苏启强说:
“老苏,你不是正跟从良琢磨你那象棋破局嘛?嘿,正巧!成天浪也在这,干脆你们一块研究研究,人多思路广嘛。”
苏启强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看向成天浪,问道:
“小浪,你会不会下象棋啊?我这有个象棋残局,琢磨好几天,愣是没过去!从良象棋下得不错,是个高手,要不咱们三个一块瞅瞅,看能不能把这象棋残局给啃下来?”
原来苏首富是个象棋迷,尤其痴迷于破解各种残局。
成天浪会下象棋是没错,但也就图个乐子,只知晓棋子怎么走。
他笑着摆手:
“我这三脚猫功夫,怕是看不出啥名堂。”
姬从良这家伙,霓虹将棋倒是玩得转,还拜过职业选手为师。
一听成天浪这么说,他心里那个得意啊,觉得这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时机,连忙接话:
“可不是嘛,象棋这东西,没点真功夫哪能看懂?没个十年八载的钻研,根本玩不转。”
苏晴一听姬从良这略带轻视的语气,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悦,拉着成天浪的手说:
“谁说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下象棋。走,天浪,咱们瞧瞧去,让他瞧瞧咱们的厉害。”
苏启强带着大家来到书房,只见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盘象棋残局。
红方这边只有一个兵和一辆车,而黑方的五个小卒全都过了河,把红方的帅围得水泄不通,局势看起来十分危急,红方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苏启强指着棋局,跟大家说道:
“有一天早上我去晨练,在公园里瞧见一个摆残局地摊的。当时好多人都去尝试破解,可没一个人能成功。我觉着挺有玩味,便把这棋局给记了下来,回来研究了快半个月,到现在也没想出破解的办法。”
苏启强在一旁看着成天浪,好奇地问道:“小浪,你以前见过这个棋局吗?”
成天浪轻轻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没见过。”
“行,你先看看棋局,琢磨琢磨。小姬,我刚想到一步妙棋,咱俩来一盘。”
苏启强说着,先手摆开红棋,与姬从良下起了象棋。
姬从良边下棋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挑衅成天浪,那眼神仿佛在说:
菜鸟,不服你也来试试?
苏晴悄悄贴到成天浪耳边,低声说:
“我爸就这点嗜好,老早就放出话来,找女婿得找个会下棋的,陪他过瘾。所以,不会你也得学,听到没,天浪?”
成天浪紧盯着棋盘,眼神中透着一股专注与执着,一动不动。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这棋红棋输定了啊!”
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姬从良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起,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喜,终是寻到机会让成天浪出个丑,他怎么可能放过。
只见他嘴角一勾,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脖子往前一伸,阴阳怪气地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棋盲啊!”
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摇了摇头,双手抱在胸前。
“残局的规矩都不懂?都是先手赢棋或是正和,哪有后手赢棋!不懂就别瞎嚷嚷,成同学,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也太不谦虚了吧!”
那语气,就差没直愣愣地指着成天浪的鼻尖呵斥。
若不是苏启强在场,他这话恐怕还要难听上十倍。
尽管如此,这几句话还是让苏启强的目光转向了成天浪,眉头微微皱起。
但凡喜欢下棋的人,都最烦那些不懂棋还在一旁瞎指挥的人,此刻,他下意识地把成天浪归到了这一类。
成天浪虽然以往对象棋并不怎么上心,但常在路边看到那些摆棋局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二。
姬从良断言先手必胜或是和棋,从某种角度讲,确实没错。
然而,眼前的这盘棋却透着股不寻常,成天浪心里暗自笃定,若是红方先手,必输无疑。
至少以他那在他看来已是“智力+8”的敏锐思维细细推敲之下,这局棋黑方简直是稳操胜券。
苏晴见姬从良这般贬损成天浪,气得小脸蛋都泛起了红晕,正欲反唇相讥,却被成天浪轻轻拉了一把。
成天浪对着姬从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这棋艺,确实不咋地。要不咱俩比划比划,我选黑棋,随便你下几盘都成。只要你能赢我一局,或是和棋,都算你赢,怎样?”
要知道,棋局这玩意,看似简简单单,实则变化无穷,奥妙无穷。
即便是象棋界的大师级人物,遇到个没见过的新局,也不敢轻易断言必胜,怎么着也得琢磨上大半天,方能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