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几二十多年的相处,谁还不了解谁呢?
哦,曲珺就从来不了解她的枕边人,所以她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单惜之不想求情,可不代表曲珺愿意放过他。
“单惜之,你就看着你娘被人这样对待?你就这样看着那些照顾过你的人被你父王让人打死?你快求求你父王!让他放过那些人吧,快求求他啊!”曲珺瞪着一双红肿模糊的眼睛看着他,声嘶力竭。
单惜之无奈,走近她想要扶着她些,这次还没等他靠近,曲珺就先走向他,死死抓住他的手,他都能隔着衣物感觉到疼痛,可见她用了多大的气力,不过单惜之忍着,没有说。
“母妃,儿子觉得父王做的对!若不是这些刁奴怂恿您,您怎么好好的让人把舅舅从流放之地‘送’回来?母妃,您别再心软了,这些刁奴属实该死!您总不能让咱们靖安王府为他们陪葬吧?!”单惜之劝的真心实意,奈何曲珺觉得他在落井下石,明嘲暗讽她。
曲珺被责骂,被打,憋屈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就朝着单惜之的俊脸而去,一边还说:“我看最该死的是你!要不是你把舅舅带回来,哪来现在的事?要不是你没用,我何至于此?!最该死的是你!”
侧边飞来一只脚,直接把曲珺踹飞了出去。
“砰!”
“啊……”
眼看曲珺的巴掌就要落在单惜之脸上,单惜之也不躲不避,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惊呆了,整个人傻愣愣的看着,就是不动。还是单勇反应快,急走几步过来,就把人踹飞了。
“嘭。”
“额。”
“噗。”
曲珺砸在前厅摆放的椅子上,把椅子砸倒,人也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一口接一口的吐个不停。
单惜之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直愣愣的站着,没有反应。
单谨之看到这一幕,心中畅快无比。从前这老女人每日里仗着那些虚假的宠爱和王妃的身份,总是趾高气昂看他们母子,有事没事都要对他母妃羞辱一番,如今这般也算得到报应了。
被一直相信、宠爱的人背叛,想必比死还难受吧?也该让她尝尝他母妃受过的罪,忍下的苦!
而后,他又想到月曦欢,自己在心里暗暗决定,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好好对她,好好爱她,绝不让她受人欺负,绝不让她体会他母妃受过苦难!
看了一出好戏,对于接下来的戏份他已经不感兴趣了,便带着愉悦的心情光明正大的站起来,在一众下人的视线下往后院去,他要去给母妃报告这个好消息,让母妃高兴高兴。
至于里面看到他的父王怎么想?谁管呢!
他先去跟母妃说说这个好消息,让母妃高兴高兴!
他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把他爹老靖安王气的够呛。
单勇气啊!
小兔崽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兔崽子一定是刚从月家丫头那里回来就躲着看戏呢!现在戏看完了,小兔崽子拍拍屁股就走,也不知道来跟他说说月家丫头那是什么个意思。
是想要把人弄死啊?还是把人扔回流放之地?或者是把人软禁着,日夜折磨?
不管是哪种意思,好歹跟他说一下啊!
这逆子!
单勇被曲珺气的半死,又被这个逆子气的够呛,差点没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满肚子的怒气没有发泄点,好巧不巧,他的余光正好扫过不知何时挪到椅子旁跪着的曲富贵身上,和他那不安分四周打量眼睛对上,一下子就觉得他得把心里的气出了。
出在哪里呢?当然是惹事的罪魁祸首啊!
“来人,把曲富贵也拉出去打十军棍。”
“姐夫?”曲富贵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人都吓哆嗦了,颤颤巍巍的,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荡秋千,一晃一晃的。
这话一出,好不容易不吐血的曲珺,一个气急攻心,“哇”的一声又开始突突突的往外吐血了。
可能她和曲富贵真的是姐弟情深,自己都这么惨,她还要拖着半残的身子为亲弟弟求情。
曲珺挣扎着向单勇爬去,口中不断哀求着:“王爷,求您饶了富贵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他无关呐。”
“王爷,富贵自幼与妾身亲近,也是妾身为数不多的亲人了,求王爷看在臣妾多年陪伴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曲富贵也赶紧说:“姐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次吧!”
单勇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这时,一旁心碎的单惜之回过神来,缓缓开口:“父王,儿臣觉得此时惩戒曲富贵并非明智之举。”
曲珺一脸希望的看向他,单惜之别过头,躲开她的视线,母妃刚刚那句“该死的是你”,让他无法面对这个他一直敬重的母妃。
单勇怒目而视:“你莫非要为他求情?”
单惜之摇摇头,“儿臣只是觉得,曲富贵背后或许还有他人指使,此时将他打伤,恐断了线索。不如暂时关押,慢慢审问。”
单勇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犹豫,要是轻轻放过,对月丫头,对护国公府,对朝廷,都不好交代啊!可他心里也觉得以曲富贵草包的个性,就算回京也该做缩头乌龟,不该如此嚣张才是。
正犹豫间,曲珺却以为单勇不肯罢休,心一横,指着单勇大骂:“单勇,你今日如此绝情,必不得善终!”
单勇被彻底激怒,大声喝道:“拖下去,再加五军棍!”
下人得令,不顾曲珺的哭喊,架起曲富贵就往外面走去。
曲珺绝望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单惜之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母亲此举只会让父亲更加愤怒,而靖安王府此后怕是再无安宁之日,但他又无力阻止,只能看着这事情愈演愈烈。
单勇沉默片刻,又补充道:“打完之后,再罚他去马厩做三个月苦役,期间不得离开靖安王府半步。若是敢私自出府,罪加一等,定不轻饶!”
“王妃禁足一月,什么时候解决此事,什么时候出来。”
曲珺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沉默应下。她刚刚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现在清醒过来,知道此刻不能再触怒单勇,只能日后再想法子解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