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项漪澜带着道歉礼物和一脸的青青紫紫进了孟宅。
彼时龙椿正穿着一件带兔耳朵的卡通睡衣趴在餐桌上玩兔子。
她一边嘬着嘴学兔子,一边又伸出指头戳弄着桌上的小白兔。
整个人看起来天真又烂漫。
项漪澜看着这副画面,不觉头痛的一扶额。
看吧,这个女土匪又在迷惑他。
要不是组织上三令五申的跟他强调。
龙椿这人虽不清白,但这厮的本领确实过人,一定要将她留在党内如何如何。
项漪澜憋屈的想,倘若不是为了革命。
他是断断不会在挨了打之后,还来给这个疯女人道歉的。
龙椿看见项漪澜后,第一反应不是愧疚也不是惊讶。
她只是赶忙伸手护住了小白兔的红眼睛,嘴里还十分嫌弃道。
“嚯,你这花脸,坐远点儿去,别给我兔宝宝吓到了,小珂刚给买回来的”
项漪澜闻言气的想笑,眼中满是憋屈,随后他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坐远点儿你能听见吗?”
龙椿闻言一怔,沉默下来。
是哦,她的耳朵已经不比从前了。
这段时间她只和小米赵珂打交道,说话时又都站的很近。
这就导致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已经成了个半聋这件事。
龙椿有些黯然的一低头,难过于自己尽力隐藏的事,就这样被人揭穿。
她叹了口气,一边惋惜自卑于自己的耳朵,一边又瞥了一眼项漪澜花红柳绿的脸皮。
末了,龙椿轻叹一声,只道。
“项漪澜,你要是还想跟我打交道,就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上次是你摔我的门在先,我打你在后,照我以前的脾气,你还能活着都算是祖上积德了,别弄得好像我白打你一顿似得,再有,我耳朵就是聋的,但还不至于听不见人说话,你要是敢拿住这个事情来笑话我,那我今天就把你也打成个聋子,我说到做到”
说罢,龙椿冷着脸一低头,似是有些委屈的模样。
随后她又伸手把桌上的一对小白兔搂到了自己跟前,不让它们和项漪澜玩。
于是这两兔一人,便都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项漪澜看她这样,心里居然起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他居然觉得这样的龙椿,是有点可爱的。
生出这个想法的项漪澜大惊失色,他赶忙伸手扶住桌面,心下不断劝告着自己。
这厮是土匪!这厮是野蛮人!
这一切都是假象!假象!
小米从后厨端着宵夜出来时。
正逢项漪澜站在桌边天人交战,龙椿则搂着兔子摆冷脸。
她愣了愣,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就只好先把热气腾腾的鸡蛋糕放到了龙椿面前,又颇有眼色的去给项漪澜泡了杯茶。
再片刻,项漪澜就被请到了龙椿左侧坐下。
龙椿则继续黑着脸拿勺子挖鸡蛋糕吃,两人谁也不跟谁说话。
不一会儿,龙椿吃鸡蛋糕吃的兴起,就挖了一勺喂兔子。
项漪澜见状赶忙出声阻止。
“兔子不吃这个!”
龙椿不屑:“你又知道了?”
项漪澜皱眉:“兔子,兔形目兔科,属草食性脊椎动物,你能不能明白草食性是什么意思?”
龙椿扭头看向项漪澜,忽而便将盛着鸡蛋糕的勺子调转了方向,递到了他唇边。
“那你吃”
项漪澜怔住,龙椿又道。
“吃了就别生气了,我打你没打错,但确实手重了,你以后不要惹我,我也就不跟你动手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做革命的伙伴,行吗?”
这天夜里,项漪澜晕晕乎乎的回了自己的小家。
他回了家后没有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随后他又提着手里的公文包,独自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一边走一边嘟囔道。
“我能是那样的人?我还能拿你听不见这事儿笑话你?你也太看轻了我,我......”
忽而,一阵春风拂面而过。
项漪澜猛地停下了自言自语。
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唯有脸上的热烫迟迟难退。
天上的月光淡淡的,比之昨日小雨缠绵的西安,今晚的西安显见是柔情许多。
项漪澜想。
完了,他八成是鬼上身了。
......
项漪澜走后,龙椿便自顾自的吃完了鸡蛋糕。
至于两人有没有和好如初,龙椿自觉是和好了的。
她已经放下身段哄他,表示日后还能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