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这边骑着马围着整个牧场转了一圈,回来时正好和二叔碰上,后者道:
“对了大侄子,还没问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呢?我可没有撵人的意思啊,你要能一直住下去才好,但我得心里有个数不是。”
“叔,要是你还是那个小兽医站的话,我的确打算长住一阵子,但刚刚看了看,感觉不合适。”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小的行,大的反而不行了呢?”
“因为大的目标太大了,我为啥突然跑过来您也知道,我得罪的那家人不是寻常百姓,不知道有没有门路找到这里来,万一有的话,会连累您的,您毕竟还要和国内做生意,还是小心为上。
所以最多住三四天吧,等我准备好了,会带着女朋友去个更偏远的别处。”
“得了吧!咱俩认识的那天,你是得罪了家产几百亿的超级富豪,这次又得罪了当官的,有钱和有势的你算是一个没落下,那我能帮你扛第一个,怎么就不能再扛第二个?
再说了,什么狗屁不寻常?这里是我的地盘,谁他妈找到这里来放肆,我就把谁扔出去喂野人!”
项骜笑道:
“看来这段时间您和‘阿尔马斯人’还在‘相爱相杀’。”
“什么呀,早分出胜负了,我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哦?您怎么做的?有钱之后组织人马把周围的野人部落都扫清了?也不对,如果是这样,恐怕就不会说扔出去喂它们吧?”
“你走之后,我又抓住了一个小型部落的头目,但这次没杀掉,因为我发现这个挺聪明,能比比划划的和我简单交流,然后我俩之间就做了点交易:我把它放了,并会在每天提供食物,它呢要带着身边的‘阿尔马斯人’给我帮忙。
而这个‘忙’种类就很多了,可以是干农活,可以是放放羊放牛,也可以是打架。
前两种每天都在做,第三种用过两次,都是打‘忽刺盖’,哦——这是蒙语中土匪的意思;这种人和偷猎的差不多,但档次低点儿,偷猎的只打值钱的珍稀动物,但他们什么都打,主要靠抢劫牧民的牲畜过活。
有一股比较大的,十来个人成员八条枪,到了我这儿二话不说抄家伙便开干,结果没等我带着护院的出去,就先被‘阿尔马斯人’给解决了,结果那个惨呦,死了的都当场被吃了,有些还没死透的也被吃了,唯一的幸存者给吓疯了。
所以大侄子你把心放肚子里,二叔我绝对没说大话,一个厅级小官儿管得了他身前身后可管不着老子,想死的话就来个试试!”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再多住几天。”
“几天有啥意思,半年起步!说好了昂!”
而随后项骜又特地问了问和牧场合作的“阿尔马斯人”都在哪些地方活动,然后又骑马过去看了看,随即果然在四个地方发现二十多个在从事着不同的活动,因为身高体壮,对于人类来说很繁重的体力劳动,在它们那里都和玩儿一样,效率也非常高,甚至在部分领域比大型机械还有优势。
确定未来一段时间就在这里落脚后,项骜与家里、赵佗等人报了平安;后者当天晚上又来了一个电话,这次是专门为了说苏柏石的事:
“骜哥,你那两拳差点送这小子归西,不过虽然没死也很重,现在也进了IcU,很严重的颅脑损伤;然后他们家疯了,说什么也要抓到你。
不过你不在境内我倒是挺放心的,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却是一点谱儿都没有。唉,这到哪儿算一站啊......”
“谁知道呢,也许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常石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我还记得校长给你的许诺,如果他还愿意把名额给你,骜哥,你愿意去上个好大学重新开始吗?”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跳跃了?前脚还在愁什么时候能不用东躲西藏,后脚就问我要不要上大学,你见过一个畏罪潜逃的人能上大学,还是保送去名校的吗?”
“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盼着有奇迹发生,哪怕没有也得留个念想;人要没了念想,那真熬不下去的。以前看灾难电影里常说最珍贵的不是钻石和黄金,而是希望,那会儿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作为当事人的还没想这么多,你也不必给自己加太多思想包袱。
我知道你一心一意为我好,但事已至此,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不管怎么样,你一定给我平平安安的,听见了没?”
“放心吧骜哥,我要再出点事,你非得杀回来弄死所有和你有仇的人然后再去投案自首,为了你我也不能垮了。”
“驼子,谢谢你不离不弃。”
“哥,你说这可就扯远了,咱们谁跟谁啊!”
“对,如果现在逃亡在外的是你,我也会一样的。”
“那是。”
另一边,苏家在多方调查发现项骜已经出境后,做出了和当年王世建一样的选择:寻求国际刑警的帮助,并动用了全部资源,联合常石本地警方组织一个跨国抓捕小组准备去蒙古国找人,而李正义被明确排除在外,不允许执行此次任务。
不过他们在出发之前却遇到了一件事:
决定亲自前往的苏父早晨从卧室出来,准备洗漱一番由司机带到机场与其他人汇合,但刚转过拐角,发现客厅里无声无息的一坐一站两个陌生人。
坐着的是个女子,包耳短发丹凤眼,凛冽凌厉的气场异常迫人,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让她盯一下,瞬间就清醒了。
站着的那个则是个男子,只不过他太强壮了,两米不封顶的身高,即便收着肩膀抱手而立,身体的正面宽度也已经超过了防盗门的门框。
“你们是谁?!”
女子闻言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慢慢踱步到跟前,然后用一种不可违拗的语气道:
“放弃你现在想做的事,解散那个什么小组,这样的话我能保证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以往的生活仍可继续;但如果不的话,苏主任,你的仕途恐怕就要走到终点了,以及你儿子的生命安全也无法得到保证。”
“你敢威胁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说完,他跑进房间拿手机要报警,客厅里的二人也不拦着,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顶着啤酒肚笨拙不堪的身影急头白脸的按着按键往外拨电话。
几秒钟后,苏父颓然的发现根本没信号,无论拨什么号码也打不出去。
“别费力气了,你配合点我们好都节省点时间。”
“我要去抓伤害我儿子的凶手,你们来阻止我,说明你俩也是他的帮凶!我绝不会向你们这种人屈服的!”
“苏主任,这不是在你满嘴谎言的会议现场,收起你唱高调的那一套吧;当然,撒谎是你的工作之一,因此养成了职业习惯我也表示理解。
只是不知道你看过这个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女子说着一伸手,身边高大凶汉立即递过去一个平板电脑样子的东西,而此物在这个年代看,简直有种从科幻片里拿出来的既视感。
随后她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再往前一亮,苏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盯着看了几秒就明白了,画面中纯白色的病房里躺着一人,正是自己的儿子苏柏石。
意识到什么的他表情闪过一丝惊慌,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苏主任,令公子目前在我家旗下的一所医疗机构接受治疗,你放心,他的伤在别的医院可能很棘手,但在这里想要恢复如初并非难事。
只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保证他的安全,不然的话......你就得做好趁着身体还行时再要一个的准备了,不然苏家恐怕会因为我而绝了后。”
“你...你敢!”
女子前面说话时表情虽然严肃但口吻中始终带着点戏谑,但这句结束后她的神情一凛,两道利箭似的目光也陡然锐利了不止百倍,在直射过来的同时,语气上亦是极为不善:
“我-为-什-么-不-敢?”
苏父听完这句一字一顿的话后只觉着实在受不了了,微微低下头避开那双丹凤眼,并道:
“等你们走了,我就打电话告诉他们,取消抓捕。”
“不用走了,现在打,马上说。”
“可没有信号啊。”
“我说有就有,快点。”
他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从红叉变成了满格,一切恢复如常。
而拨通后苏父虽然没看,但能感觉到这两个人都在盯着自己,他毫不怀疑如果敢趁机乱说什么的话,自己的老命会立刻终结在这一刻。
“喂,情况有变,去外蒙的事先不要做了,都回来吧,回来我再给你们说。”
另一头则莫名其妙,包括前来配合的国际刑警闻言都是一脸“搞什么飞机”的表情,但得到的命令是配合,所以也没有废话,得到信儿后便坐上车原路返回。
“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儿子。”